水和竹對祈禱的啟示

祈禱、東方靈修、生活祈禱化、水、竹

午餐時，一位韓國修士提到他的母親說：他小時候半夜醒來，看見媽媽跪著祈禱。大家可以想像他母親那幅祈禱的圖像給了他多深刻的印象。深夜祈禱的母親一定給她的幼兒一個畢生難忘的記憶。我們可以預測這位修士有一天會帶著這份記憶從事他的司鐸牧靈工作。

聽到別人講母親，勾起了筆者自己的回憶。筆者幼小時常陪母親赴教堂，參與清晨的感恩祭。記得每次她進了聖堂，一跪下，就全心投入祈禱，好像整個世界不存在一樣。她與天主有說不完的話要說。彌撒結束之後，她還會跪很久很久才出堂。

筆者和上述的韓國修士是非常幸運的修道人，從小耳濡目染母親的身教，而漸漸被天主吸引，終於決定修道。

這二位母親熱愛祈禱，為她們而言祈禱好似呼吸一樣的必要和自然。她們大概沒有看過有關祈禱的聖書吧；或許她們聽過一些有關祈禱的道理，就這樣，她們一步一腳印地潛入靈修的勝境。

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不停地接觸有關祈禱的書，還長吁短嘆地抱怨不會祈禱。靈修方法五花八門，「心」不暇接。但大體而論，今日的祈禱傾向單純：聖神同禱會的自發性祈禱是其一，泰澤的詠禱是其二，東方靈修的歸空祈禱是其三。目前，不單天主教的書局，坊間非天主教的出版社亦有相當數量有關祈禱書籍的出版：立緒、商周、智庫、啟示諸出版社就屬此類。

今年春季啟示出版社將推出《祈禱的美麗境界》一書。¹ 該書是日本聖衣會奧村一郎神父的著作，由芎林的一位修女翻譯。奧神父於八十五年前生於佛教家庭，24歲畢業於東京大學法律系，次年領洗，三年後加入聖衣會。他的佛教背景使他能深入地探索佛耶的同異，推動二教對話，而綜合成極富原創性的東方靈修。

該書內容有待讀者自己去覓取，此處僅取奧神父用的「水」和「竹」的比喻略作解釋。

奧村一郎神父認為水構成人身體的百分之七十。人要正常生活，不能不需要大量的水的補給。而身體吸收水份有三種方式：空氣內的水份、食物內之水和我們喝的水。他認為空氣內的水是天主處處臨在，與天主的互動就像呼吸一般地得到水份。不呼吸人會夭折，不在生活中體認天主的臨在，並與祂交流，靈魂亦會弱化，甚至奄奄一息。第二種是食物內之水，它與空氣中的水一樣是無形的，這是指祈禱與生活合一，把行動、談話、研究……都看成祈禱，有的甚至不再有特定的祈禱時間。第三種是喝的水，此指每天撥出一些特殊時間專事祈禱。作者對三種水和三種祈禱都予以肯定。但他指出只飲空氣和食物中無形的水，不會滿足身體的需要，因此直接喝水或規定一些時間專心祈禱是不可或缺的。基督也是這樣做的。奧神父明顯地要糾正「只要生活祈禱化不必再作狹義祈禱」的迷思。

至於「竹」的啟示是什麼？奧神父說，竹子有節，節指相似直接喝水的特殊祈禱，其他部份是光滑的竹，這是生活祈禱，在天主內生活、行動、存在。竹無節不成竹，只有節亦不成竹。節給竹力量，使竹挺拔。節就是特定的、狹義的祈禱時間。要健康需要喝水，要堅強有節需要有特定的時間，與天主會晤。總之，祈禱不能只有生活祈禱。深度的專心的祈禱能使我們的日常生活成為祈禱並散發馨香。

文首的二位媽媽似乎從未考慮過撥出特殊時間來祈禱的問題，她們的心全在天主內。她們的整個生活已潛入天主的聖愛內，所以她們一旦進入神聖空間，立即與天主翕合無間，樂不忘返。她們的境界已非「水」和「竹」可量。但願一切公教家庭的母親都能如此，則明日教會的光輝面貌屈指可「期」焉。（2006.01）

1^ 奧村一郎著，加爾默羅聖衣會譯，《祈禱的美麗境界》，臺北市：啓示，2006年。

本文取自陸神父所著《靈修協奏曲》一書，得到神父同意轉載於此。
《靈修協奏曲——陸達誠神父散文選》由秀威資訊在2019年7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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