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按摩生涯
譚愛梅
「按摩可以幫助被按摩的人解除痛苦, 帶來舒適, 心生感激。」 這是,第一次上Ohashiatsu按摩課時,老師的開場白。
參加第一次Tuba City 共融營的時候, 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大朱神父(朱勵德神父)的一次。
因爲他是帶病(癌症)參加,會友中有人, 建議我爲他做腳底按摩。 當時有點猶豫, 因爲曾經看到書上提過,為癌癥病人按摩要看其病情。但是, 朱神父談笑自如,真不像個病人。
我也明白這種按摩最多也只能暫時疏解一下神父的疲憊。 按摩的時候, 神父片語只字未提到他自己的病痛, 從頭到尾面帶微笑的問些有關我的問題, 現在已經不記得他問了些什麼了, 衹是記得挺關心我的。
十幾年前, 我的哥哥渡假從臺灣囘來, 告訴我臺灣正流行一種很棒的治病方法, ”腳底按摩”。 就是吳若石神父重新發揚的腳底按摩。
好奇之下, 我決定拿自己做實驗, 把拖了三年的胃潰瘍, 來治治看。
不久, 我自己囘到臺灣, 到金石堂書局, 把他們所有的幾本有關腳底按摩的書全買了, 其中還有一本是李百齡小會會友寫的英文版本。
回到到紐約之後, 閉門靜心研讀, 然後按照書中的做法, 每天喫飯之前,早, 中, 晚三次 專註於胃部反應區的按摩。 三天之後,胃部的不適,竟然完全消失。而且斷根。
又過了幾年,吳若石神父被請來紐約法拉盛做短暫的教學, 爲了確認自學的腳底按摩是否道地, 我也報名參加了他的workshop。 結束的時候, 學生願意的可以為吳神父做個腳底按摩, 合格的學生可以得到他頒發的結業證書。 我就拿到了他頒發的結業證書。 當時, 還花了$400美金 買了一臺日本製作的腳底按摩機, 實在有點兒瘋狂。 因為, 那時臺灣的腳底按摩機不過$200。
吳若石神父的到來, 和邱美枝女士 ( 紐約西屋區Westchester, 資深按摩師) 多少有點關係。 神父來的前一年, 美枝女士聽説我會腳底按摩, 打電話約見, 希望和我交換一些按摩的知識。
後來導致美枝女士和一些朋友請來吳神父, 希望在中國城成立一個腳底按摩中心。我則,接受了美枝女士的遊説, 花了三千美金(另一瘋狂舉止), 到她所教的Ohashiatsu按摩學院,學了兩門按摩課。
本著, 北一女學生的學習精神, 和K書的本事。 我決定兩門課下來, 就學會它。 現在回想過去, 說是自己年少輕狂也不為過。
因為先前腳底按摩的自學, 所以,以為自己重金學了這兩門Ohashiatsu的課就夠了, 至少可以為家理人治治筋骨疼痛的毛病。
有一天, 無意間和我的家庭醫生談到學了兩門按摩課的事, 說者無心, 聽者有意。 一個星期之後, 忽然間, 前前後後, 有三個陌生人, 打電話來預約按摩。 我覺得很意外, 他們說是我的家庭醫生介紹的。 想了想, 我並沒有說過我開業一事。 不過想想, 將錯就錯, 按摩也不過是這麽一回事, 課也上了, 有人送上門來, 不妨練習練習。
一位是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 另一位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先生, 還有一個年輕孩子。 時間費用談妥之後, 我就在家裏有模有樣的做起按摩師來了。
我先生看到陌生男子進出咱家門, 很不以為然, 灰溜溜的說:”那麽老了, 還做按摩女”, “如果有個三長兩短, 出了事了怎麽辦, 又沒保險” 前面一句聽了讓我很不舒服。 後面一句,倒是很有道理。 所以, 當那位老先生第二次,要來做按摩的時候, 我想可能會有點冒險, 到底是年邁之人。就請他另外找別的按摩師。中年漢子, 比較結實,可以繼續。 可是 做按摩的期間, 他不斷談到他和他夫人之間的私事, 我很不習慣。 但是, 我想他是否把我當成醫生之類。至於那孩子,他母親打電話來說按摩對病情沒有多少幫助,就算了。
始作俑者, 我想應該把這件事和美枝女士談談。於是打了個電話給她。她的一番話, 讓我徹底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 據她說,按摩師在紐約是要考執照的, 還要買保險, 全程可能要花到萬把元, 交了的三千美元大钞已經讓人窒息,還要像無底洞般繼續交, 有點不靠譜。 因為我是不會放棄藝術這一行而另起爐竈的, 像美枝女士那樣全心投入。
適可而止吧!
她建議把她介紹給我的家庭醫生, 把現在的病人介紹給她。
我這短暫的按摩生涯就此結束。
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天寶舊事。
最近, 因為聽說有些孩子整理父母的遺物時,還會罵父母。所以,為了不讓孩子罵我,我打算趁現在手腳還麻利的時候,好好整理一下藏書,兩本Ohashiatzu的教科書,決定丟棄,又覺得買時很貴, 實在心疼。其中一本大的, 尤其貴。
“READING THE BODY” OHASHI’S BOOK OF ORIENTAL DIAGNOSIS
為了丟棄之前的確定,做了最後一次的查閱。
可能自己的英文閱讀能力, 最近大有進步。才發覺,這本書是個寶。就是我從小就想知道的,何以我的兒科醫生,不用驗血,X Ray, 看看舌頭的顏色,就知道我是什麽病。這種好書,永遠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