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允文神父最為人稱道的是他的溫文儒雅,我們說神父天生好脾氣,沒見他生過氣。馮神父說,其實他年幼時脾氣不好,奶媽都受不了。入會時,仍然脾氣暴躁,沒耐心。有一次等公車,等了很久,他開始默想忍耐的好處與壞處,想透了,慢慢深入內心,開始學習忍耐,「忍耐」成為自己新的態度,就變成一個很會忍耐的人。所以神父鼓勵我們要常做默想、省察。
神父謙和平實的話語,充滿了智慧。以前開會,大家都不敢發言,神父說第一個發言的人很好,他打破沉默,幫主持人解圍,但要懂得拋磚引玉,說的太多,後面的人無話可說;說得太好,別人不敢說,因為相形見絀;如果說的不怎麼樣,後面的人反而敢接著講。對於缺乏自信的我,這是一大鼓勵,我發現我比較敢開口了。
神父說他剛進修會的時候,聽一個年高德劭的神父說,他決心用一年的時間改掉一個壞習慣,神父心想這麼有德行的人改個習慣還得花上一年啊?結果他發現自己有些習慣既已養成,很多年都改不了。神父的話使我對別人,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多了點耐心和寬容。
有一次,在夫婦周末營,神父分享他在美國的經歷。他說頭一天到修院報到,院長神父一臉嚴肅,一板一眼地說了好些規則。最後,他說:「我們這地區不怎麼樣,不過我們出產的桃子很好吃。」就是這一句話溫暖了一顆遊子的心。我在做婚前陪伴,跟新人談到面具時,常會引用神父這個例子,我們在執行某些職務時,可能戴著面具,但該適時卸下面具,讓人性真情的一面流露,別人才敢親近你,與你建立友好關係。
神父說,其實人生的道理不必懂很多,只要把握幾個原則,就可以把生活過得好。我於是寫了「把握原則,創造快樂」六個秘訣與夫婦共勉,得到不少夫婦的肯定,自己也受用頗多。
記得我的神師寫給我一句話:「門前種幾竿竹,四壁皆得清幽;習得古今名言,終生受用不盡。」我發現多年來,我一直在盜用馮神父的智慧財產,不曾求允與道謝,借用這個機會實情告白,相信寬厚的神父會莞爾一笑,說:「你盡情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