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95期 基督信仰的在地化、現代化

那些「基因體」教我/沒有教我的事-有關生命、科學與信仰

林白翎主講/鍾筱妤整理

  今年八月廿七日,在長安天主堂二樓舉辦「那些『基因體』教我/沒有教我的事--有關生命、科學與信仰」的演講,邀請到在中央研究院基因體中心擔任訪問學人的林白翎博士主講(右圖)。她指出,現今科學家普遍相信:生命的起源是從海底火山的物質,經過漫長時間的演變而來,最後成為現在的樣貌,其中甚至帶有隨機、偶然的。倘若如此,對教友們來說,我們所信仰的天主又在哪裡?我們的生命又有何意義呢?因此,林博士從生命科學的觀點,來探討生命、科學與信仰。

一、生命之書的奧妙超乎人們所能想像

  演講開始前,譚璧輝姊妹以《創世紀》一31的經文帶領大家默想天主的創造。隨後,林博士以一張具有歷史意義的照片開啟了演講。

  主曆二千年,時任美國總統柯林頓、人類基因體計畫總主持人柯林斯(Francis Collins)與賽雷拉基因體公司的創辦人凡特(Craig Venter)共同宣佈人類基因體初稿已完成。早先被認為只有天主知曉、蘊藏在細胞中的「生命之書」--基因體序列現在也能為人類所瞥見了。基因體主要是由去氧核醣核酸(DNA)所組成,其中與生成蛋白質有關的DNA序列稱為基因,僅占基因體的一小部分。其他無法引導生成蛋白質的DNA序列,則佔了大部分。一條DNA,是由含有四種不同鹼基--簡稱A、T、G、C的核苷酸組成的兩條長鏈,以A-T、G-C配對後形成的雙股螺旋結構。

  不同生物的基因體大小與基因數目也有所不同。以人類為例,人類的基因體擁有30億個鹼基對與兩萬多個基因,遠比早期科學家預估有十萬個基因要來的少。

  某些物種,如開花植物,其基因體大小與基因數目甚至遠超過人類。若把各種生物的基因體序列進行排列分析,我們會發現,哺乳類中的黑猩猩和人類的基因的相似度竟高達98%│99%,僅約1.5%是有差異的。林博士也闡述了基因在各物種中的多樣性、新的基因結構如何形成,以及因先天或後天的基因變異而產生的疾病等等。這些例子,再再顯示了生命之書的複雜與奧妙,是超乎人們所能想像的。

二、基督徒科學家談生命、科學與信仰

  為何人們想要解碼基因體?了解基因體序列對我們有什麼意義?由於基因體承載了生命的指令,解開序列,除了能更了解物種的知識與起源、找尋疾病的起因與治療方式外,同時也能找出人類異於其他生物的關鍵,例如:語言文字的使用、工具的發明與使用、探索未知以及靈性上的追尋。

  儘管目前已有相關研究發表,但仍未明朗。我們不得不承認,以現今的科學,所能認識的仍然有其限度。縱使如此,科學的進展仍成為不可擋之勢力。在這種潮流下,信仰與科學,對身為基督徒的科學家和我們究竟是什麼?林博士介紹了三位基督徒科學家:人類基因體計畫總主持人柯林斯、林博士的恩師棣慕華(Charles E. DeVol)和耶穌會神父德日進(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

三、柯林斯:信仰與科學可以和諧並存

  柯林斯早年曾是不可知論者與無神論者。在他的著作《上帝的語言》中,以三個主題:「科學和信仰的隔閡」、「人類存在的大哉問」與「信仰上帝或信仰科學?」來探討科學跟信仰是否能和諧並存。他結合了「生命」的希臘文Bios與《若望福音》中提及的「道」(聖言)的希臘文Logos││掌管宇宙的一切準則、規則,提出「生命之道」(BioLogos)乃是││天主是一切生命之源,生命是天主意志的展現。信仰跟科學是可以和諧並存的。

四、棣慕華:我們都是被選來結果實的

  棣慕華是基督教貴格會的牧師,出生於中國,早年曾在中國傳教。教會派遣他來到台灣傳教時,受台大植物系的聘任,於植物系任教長達二十餘年。爾後因病返回美國療養,仍持續參與編輯《台灣植物誌》,以及為華語教會講道。棣牧師不僅熱心於傳教事工與教育工作,其做學問的功夫與態度,更是替後輩樹立了良好的榜樣。他在著作《常存的果實》(Fruit that Remains)中,引用《若望福音》十五16來描述自己的使命:「不是你們揀選了我,而是我揀選了你們,並派你們去結果實,去結常存的果實;如此,你們因我的名無論向父求什麼,他必賜給你們。」

五、德日進:科學與信仰靈修經驗結合

  德日進是耶穌會神父,同時也是地質學家、古生物學家與思想家,更是少數當代能將純科學與信仰、靈修經驗結合的科學家。他不單單從古生物的化石、標本與大自然中發現天主。其獨特的宇宙觀指出,整個宇宙之初由「阿爾法點」(alpha point)開始,接著出現了原子、細胞、以及人類後,從此走向宇宙的終結「奧米加點」(omega point)。天主從起初就臨在於宇宙之中,整個宇宙不僅受造於基督內,也在天主內臻至圓滿和諧。

六、林白翎:天主給的愛都在基因體裡

  最後Q&A時間,與會者提出的問題十分多元並具有挑戰性,例如:「人類與黑猩猩1.5%的差異是否就是天主所給予人類的愛?」、「生命是否就是基因?靈魂是在基因之內,還是在基因之外?」這些問題,在林博士充滿專業與幽默風趣的一一回答之下,為當天的演講畫下了充實且完美的句點。文章結尾,引用林博士的一席話:「人類與黑猩猩有著1.5%的差異,這差異造就了我們之間的不同。人與人之間同樣也存在著1.5%的差異,而這1.5%的差異即為每個個體獨特之所在。天主給予我們與黑猩猩的愛都在100%的基因體裡。天主創造萬物,在祂眼裡,樣樣都是美好的。」

 在科學與信仰之間,以一顆謙卑、柔軟與開放的心來看待萬事萬物,或許才得以窺見天主的奧秘與榮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