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小瓜前傳
* 蜜月歸來 *
我和帆人一向叫天欣「寶寶」。
小女孩長大了,蜜月旅行和愛坐火車的女婿盈仁去東歐布達佩斯,悠哉遊哉的坐火車到維也納,旅行了十天,倦遊歸來。
四人擠在一塊兒,頭碰頭看輸入電腦裡的照片。哇!這年頭,一照相,動輒數以千計。看得脖子都酸了!只見寶寶指著一張她自認為很憔悴,我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的獨照說:
「那天身體不舒服,喝咖啡都吐了。」
敏感的我內心嘀咕著:別是那麼快就有了吧!不過,以寶寶的年齡,倒是最適當的時候了……
* 懷孕日子 *
盈仁是外科醫師,兩人打聽院內最好的產科醫生,開始了規律檢查、聽醫生話的日子。奇怪!寶寶一點都不抱怨孩子來得太快,盈仁更是高興得很!懷胎到八個月,寶寶肚子很大了,偶而會覺得腹部疼痛。好在醫生幫忙安胎,一切順利。只是寶寶直嘆工作壓力大,偶而也會睡不好;我緊張地和帆人商量,力勸寶寶為了自己、也為了北鼻(baby),提前把休假、病假一併請了,才能以輕鬆的心情,迎接新生兒。
寶寶一直很猶豫;責任心重、使命感強的她,工作態度認真,人際關係不錯,還上過為青年設計的卡內基課及聽過小會羅文森大哥「藍海策略」的演講,她的工作表現自然得到主管的肯定;奇怪的是,她始終對自己不滿意。直到臨盆前幾個星期,才請安胎假。
帆人說:「輔大經濟系的蕭志潔神父不是說過,妳和寶寶母女連心嘛!」
原來寶寶既然是我的女兒,我對她的影響,透過DNA,籠統概括承受了,一定是有好、有壞的囉!
* 龍球催生*
辛苦的最後一個月終於熬過去了。盈仁篤定地送寶寶到醫院待產。帆人與我興沖沖地前往穩定軍心,一路慌慌張張想像著寶寶如何陣痛、開幾指了等等;護理師(從前叫護士小姐,現在那樣叫是不禮貌喔!)說在第幾號病房,我鬆了一口氣,心想時辰未到吧!
踏進病房,大吃一驚!
寶寶身穿病服,滿臉安祥、似笑非笑地、偶或有點兒痛苦表情地坐在「龍球」上,前│後│左│右│地滾動著龍球。龍球我在電視廣告上看過;是欲減肥、塑身的正妹、帥哥們健身的道具。在這病房,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催生用的工具。
我見寶寶還沒動靜,就和她及盈仁閒聊:「催生怎不到產房?」
兩人異口同聲道:「這間病房就是產房。」
我狐疑地問:「沒看到生產設備啊!」
盈仁站起來,拉開布廉,指著一張摺疊起來的不鏽鋼床說:「真要生時,醫生助理和護理師就會把不鏽鋼床就地撐開,就在這病房生,產婦也比較不緊張、比較舒服。」
對自己生產的痛記憶猶新的我,仍不放心地問:「那床裡的灰塵怎麼辦?要是感染了細菌才划不來呢!」
外科醫生盈仁說:「雖然少子化很顯著,但這間病房使用率很高,摺床每天收起來以前都會消毒的。」
既然如此,也就放心了!
*呱呱落地*
得著正確情報已是第二天的下班時分。帆人當天出差,立即離開暨大,趕坐高鐵到板橋再換捷運;我則從輔大坐捷運到忠孝新生站,再換板南線,一前一後到亞東醫院。
彭醫生過來,沉穩地向我們解釋並宣布:「打催生針也無效,必須剖腹產。」
手術房門外,只見護理師戴著口罩,全身制式打扮。盈仁也穿著他每天的裝備:青綠色開刀房衣著、頭套、手套,顯然均已消毒;隔著一道厚重、暫時敞開的鐵門,遠遠地告訴我:「媽媽,放心,我也會在那兒。」
他是丈夫,可全程陪同,看護著天欣,但不能協助醫師接生。
門再開啟的時候,護理師推著新生兒出來,很理性地要我仔細檢視一下新生兒腳踝所繫的資料是否正確。我低頭細看:「張天欣之子,男;體重3344公克。」
寶寶的寶寶,就在自己的父母親合作下,呱呱落地,來到人間。
我和帆人對看著笑道:「我們升級為外公、外婆囉!」
*愛之歌*
一首聖歌,縈繞耳際:
「主今日接觸我,
生活是愛情、是真誠;
生活是希望、是主內的呼聲;
生活是在主內愛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