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九年十二月初患了不明原因的腦病變,迄今過了三個月,綜合的癒後狀況,幾乎恢復了100%。至於一些潛在的損傷及恢復,例如即席的翻譯能力、寫字的工整、衣服等手指小肌肉的細膩操作等,則有待使用以及測試時,才能驗証天主當下恢復了多少。我相信天主的心意,是要全然的恢復我原有的健康,並要多倍的賞賜我更多的恩賜!因此,我會努力地向阿爸天父,按祂的心意來求;也請您為我代求!
十二月二日晚上病發,次日下午去看門診開始,我就接著做了各種有關的檢查:包括核磁共振(MRI)、電腦斷層掃描(CT)、腦波檢查(EEG)、頸動脈超音波及血液檢查等。檢查結果斷定:不是「腦中風」,但是病發時卻有各種腦中風的相關身體症狀,例如:四肢無力、右側手腳特別軟弱、手腳精細動作明顯的障礙、語言遲緩不清。頭因為無力而常下垂著,左手拿飯碗捧不住,要靠右手背撐著。腿腳無力、身體平衡感差,在室內行進間都要扶著家俱;駕車、騎車極為艱難;一週後步行過街、騎車、開車換線等都還無法做緊急反應 ……。
感謝天主,在我病發的時候保守了我,以及在頭兩個月內大部份的病情都得到醫治恢復;也感謝天主,在祂的護佑下,我進入了「生病的屬靈曠野」;更感謝天主,祂把這個『屬靈曠野的咒詛』變成了對我、家人以及對周圍的人屬靈曠野的『祝福』。
在病發的當晚,因為我察覺到步履不穩,也喪失了平衡感,在屋內走動,都要隨時扶著傢俱。我那時已感到可能是腦中風,依照以往,我一定會面對「恐懼害怕」的課題,像是馬上可能成為永久癱瘓或死亡;可是從那一刻到現在為止,我很驚訝,我心中一直有極大的平安,感到天主的保護和醫治與我同在,毫不恐懼。沒想到在病中,天主醫治了我的「恐懼害怕」,恢復了祂原來創造我時大部份的平安喜樂與剛強壯膽!
以前我總覺得,主若現在就要讓我離開人世,我一定會有很多事覺得還沒有完成的;一定還會有很多不甘心、捨不得、放不下的家人和朋友。可是這一次,我相信主如果現在就要召我回到天家,我就平安、懷著感謝地走!因為祂是為愛我,而要帶我走。我在病發後一個月,繼續做物理治療、職能治療時,天主已賜下許多的喜樂,一直到現在還常是喜樂滿溢,而這是我在人生的前半場,一直覺得自己所欠缺的。感謝天主!
我覺得在這次「病苦」的事件上,我更認識到:天主是愛。祂要留我、帶我走,都是基於愛的考慮。如果祂要留存我,也是基於愛的考慮,而不是認為我對祂還有利用價值,才留下我。如果真是這樣,那是基於我對祂還有「剩餘價值」的考慮,而不是基於祂是愛我的考慮。如果祂要我當時就離開人世,應該是祂認為我若是留下來,對於我靈魂聖化的努力,不會有更多的幫助;或者是祂知道我會做得更糟糕,因此基於愛,祂可能會容許在疾病發生時,就把我帶走!
發病之初,我曾經對天主很生氣!因為在過去的一年多,我的靈修目標是要與天主有親密的關係;而我對這「親密關係」的追求,更多於我幾年來,對於「心靈醫治」學習與服事上的追求。因此我自己覺得我與天主聖三:聖父、聖子、聖神,都有個別的親密關係。我一直以為:聖經舊約創世紀裏,天主要摧毀索多瑪跟哈摩辣兩個城市前,上主說:「我要做的事豈能瞞著亞巴郎? ……何況我揀選了他,是要祂訓令自己的子孫和未來的家族,保持上主的正道,實行公益正道, ……。」(創十八17、19)上主於是告訴亞巴郎他要毀滅這兩城。後面就發生了亞巴郎和天主討價還價六次,最後天主答應,假如在索多瑪城中找到十個義人,祂也不毀滅這城!
剛病發的第二、三天,我覺得我既然與天主有蠻親密的關係,天主就應該在病發事前警告我,或是允許在我的身體上先出現一些症狀,讓我能即時就醫服藥,而不會像病發時這麼嚴重。這次的生病,幾乎完全是無預警地發生!我沒有領受到任何來自天主的訊息,因此病發後的兩、三天,我對天主很生氣,不想去望當週的彌撒!那時我心裏想:為何不預先告訴我,就讓我病倒!我好手好腳的時候,每週都會去望彌撒;現在我行動、坐捷運時站、坐都有困難,當然有充足的理由不去!不過我在那週週六彌撒前,就已經反省到:讓我生病不是天主的錯!是我自己沒有照顧好身體。因此,我就向祂認罪,求主的寬恕。
三年多以來,如果可能,我每週都去辦告解;每晚睡前,我也都求聖神向我顯明,我有任何不蒙天主喜悅的地方。聖神通常都會告訴我,而我也立即做認罪悔改的禱告後才入睡。但是在病發後的反省中,我發現在我的信念裏,有一個「白色的謊言」,那就是:與主親密的基督徒,不會生大病。因為我一向發現有病徵,就會立刻進行醫治的祈禱,經驗中主通常都會醫治:包括二○○○年前的暈眩、二○○六年高血壓、二○○七年嚴重的痔瘡及同年十一月的睡眠呼吸中止症均被醫治(死亡的靈)。二○○六年在團體醫治中,Doris Kaufmann的代禱使我的左膝得到大部份的醫治;二○○九年又得到完全的醫治。最近我皮膚上頑強的黴菌也被殺死了……。我生活中的許多困難與問題,我也求問聖神,常常祂也會讓我知道要不要去行、要不要說。直到這次病後,我想起許多信仰上屬靈的巨人,他們也生過一些絕症,而沒有事先被天主告知的。但是我又想,這五、六年來,我不斷地藉由聖神反省,並為自己以及祖先的罪,不斷地認罪悔改。近年來,應該不會有任何因為重大未悔改的罪孽,致使罪孽導向病殃的臨身。
因此,我就把自己與天主聖三的親密關係,做了更深一層的反省。結果發現,我在與祂們的親密關係上,才是剛剛起步的階段!在天父方面:我覺得我常常知道祂很多對人、對事的心意,可是我同時看見,雖然我常說我是阿爸天父鍾愛的兒子,卻缺乏一顆「兒子的心」,因此我對天主,是敬畏祂多於愛祂,這是「孤兒、奴僕、傭工的心態。」以為靠表現好,祂才會愛我!我知道祂的心意,也願意實行祂的心意,可是這些愛人、服事人的行為是為「得到祂讚許」多過於「愛祂」的心。對耶穌方面:我在二○○九年聖誕節,心中才有深刻的感動:「因祂受懲罰,我得安全;因祂的創傷,我得痊癒。」我在這一次疾病來襲時,因祂於二○○○多年前所受的鞭傷、曾付出的代價,使我得到了醫治;現在我還在天主醫治、恢復的過程中。因此這次在病發後,我對於與耶穌基督的親密關係,以及祂對我的愛,才有了更深一層的躍進。在聖神這一方面:我以前常把祂當成最棒的顧問,有事就常去問祂,也常常請祂顯明我的罪,所以祂是讓我知罪者,祂是我的好顧問;可是我常常也只把祂當成一個好「顧問」而已,並沒有與祂們在正確的關係下發展更親密的關係。例如,我沒有常常敏銳於聖神的帶領而順服地跟從耶穌。因此,無論發生了什麼壞的事,即使是祂事先沒有警告我而生病,我仍要在感恩、讚美中,追隨耶穌前行!請為此一意像,彼此代禱!
至於我這次的生病,我既然覺得是有「天主愛的允許」才會發生;何況,發生到現在,祂也保守了我、醫治了我,讓我在這其中學到了非常多,也得到了極大的恩典與祝福。所以這件事情,不能跟天主要毀滅索多瑪而先告訴亞巴郎這件事來相提並論。所以虔誠的基督徒、與天主有親密關係的基督徒,也會因為生命中過去的原因,例如:在照顧自己的身體上,沒有做到一個忠信僕人的職責;生命中未被處理的怨恨、苦毒、創傷及罪,會導致相應疾病的後果;而且疾病並非全由心靈的原因所產生。即便生命中未有因罪而得病的緣由,天主結果還是允許病苦的發生,這一定仍然有祂「愛的美意」。
這次生病後,我一再的反省、琢磨,為什麼一直不能跟天主有更親密的關係我也請教別人,與人討論。最後,我找到一條路,就是我要回想,從我與我妻子、孩子、父母與朋友的親密關係來探討,我在無聊的時候,會去找我的太太,跟她說我很無聊,想要她暫時放下電腦桌前的工作來陪我,卻不去找天主!我生活中的一些瑣事、雜感,也不會一一向祂訴說,所以這就是跟祂繼續發展親密關係的重大障礙!
現在,我已經學會對祂誠實,因為祂對我所思、所想、所感完全知道。我要對祂像對我太太一樣,無所不談,就能進一步發展與祂親密的關係。所以即使我對祂生氣,雖然我知道不是祂的錯,也應告訴祂,我對祂生氣!因為就像約納先知一樣,他對天主已經有「隱藏的憤怒」,他即使不說,天主也都知道。所以我們倘使對天主生氣,我們就告訴祂,我們對祂生氣,這就是對祂的誠實。
另外,這一次等於在煉獄門外被天主暫時救回。我發現當我走過『陰森的幽谷』時,因為良知的監控力已經消失,所有不合天主心意的意識、潛意識、無意識(心思意念、情緒、意志、慾望等),在天主的保守之外的,都會一一浮上來。這就印証了我以前讀過的:在靈界裏,彼此的心思意念是無法向對方及他人隱藏的。因此,倘若只靠敬畏天主,而不是因為愛天主,平時被壓抑的不合天主心意的念頭,在「心靈警察撤崗」之後,就會一一出現。由此可見:愛天主、與天主有親密關係應是重於因為它的大能而敬畏祂!
現在我在街上看到行動有障礙、手腳不便的人,不再會去想: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因為這事幾乎差一點就臨到我的身上。感謝天主拯救了我!以後,我更能同理有身心障礙者、癡呆症、巴金森症患者等人的感受,也更曉得如何為他們比較精確地祈禱,因為天主留存了我。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不能隨興揮霍、也不能為顧及他人的面子,而隨意承諾用我的時間去做一些我心裏、天主旨意中本來不覺得應該、值得去做的事。因此,我的人生方向更要更專注地行在『天主給我的命定中』。我更懂得寶貴並更追尋在身、心、靈上與天主聖三都能發展更親密的關係。我也要更努力在意識、潛意識、無意識;靈、魂、體、關係,以及在防衛機制、環境適應機制的每個層面,盡力讓耶穌基督完全地來掌權做主!
最後用聖詠九十一1的經句與各位分享:那居住在至高者護佑下的人,也居住在全能者的庇蔭下。願我們都能安息在全能天主父強有力的雙臂下,藏在祂的雙翼下!
2010/3/2於台北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