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76期 參與基督復活之旅

星星的知音

方塘

 

  這天取消晚自習,上完了第九堂課的心情顯然輕鬆許多。雖然校方沒有提供晚餐,有什麼好煩惱!一頓飯怎麼都好解決,更何況我可以那麼擁有「自由自在」。

  拾掇完書桌,牆上短針已指向七。走出辦公室,風仍颼颼。迎著一張稚氣的臉,對我行著很紳士的彎腰禮。

  「怎麼還沒回去?晚上沒課,人都走光了。你要找英文老師嗎?她去看醫生,別再等了!」

  「老師!」他舉起手往屋外漆黑的天幕一指,「老師,我陪你看星星!」

  我正要加快離開的腳步驟然慢了下來。多浪漫、多意外的提議!若不接受這份純真的邀請,今晚我可能錯失這空檔最該做的一件事。

  我拉著他靠近走廊邊,舉目遠眺,天上星星其實並不多。然而不論星星有幾顆,究竟亮不亮,此刻,我都不在意。只覺得與星星相遇的當兒,一身塵埃筆灰落盡,淨空的輕盈彷彿可以飛天,飛向不語的星星。我嘗得寧靜,留住了美的時光,哪怕是瞬息,或者只在今晚,都要感謝星星的知音,讓我就把此刻的經驗鑲嵌於永恆。一路教書走來的辛勞,值得!(轉載自二○○六徐匯青年五十期)

  後記:這篇文章所述的「知音」,當時正是高三的學生。在繁重的課業壓力下,他還能留著高雅閒情,確實讓我很意外,久久不捨讓那一份感動消逝。這份喜悅似曾相識,卻又渺茫了!因為自己日夜忙碌,縱有新芽探枝頭,來風送暖意,我竟都無知無覺了。如果天主的氣息彰顯在我四周,我是不是眼盲呢?如果祂呼喚我停下來,傾聽祂,我會不會耳聾呢?我之所以記下這觸動,就是為提醒自己內心要常存溫柔,方能體會人間、萬物、天主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