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復活節那天早上同事約好去打籃球,我盤算著十點的彌撒應該來得及參加,且運動完後全身舒暢,雖然會有點累,但仍有復活暢快的感覺,而且從年輕到現在,自認身手仍矯健,絲毫不像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人總是要接受一些挑戰,才會有成就感。」當朋友善意勸說,不要如此激烈運動時,我總是這樣不自量力地回答。那天與十幾歲年輕學生三對三鬥牛,要跳籃投球的瞬間,覺得後腳跟有重力打擊,剎時無法走路,只好一跛一跛地騎腳踏車回家休息,去參加復活彌撒,第一次跛腳領聖體,心裏想著:「仁慈的上主到我心裏來,要跟我說什麼?」
我原以為跟往常一樣,只是腳筋或關節扭傷而已,貼貼藥膏休息休息即可,過了幾天,去看復健科醫師,醫師檢查後,告知可能是後腳跟的肌腱斷裂,經全身麻醉手術接回,前後五天住院,然後打石膏回家療養。這次事件有幾件感想,提出來分享。
1.全身麻醉前,內人問我萬一不再醒來,有什麼遺言交代?我說家中大小事情她都清楚,就請她一切作主了。提筆時,倒是回想平常曾經問自己當上主要召回我在世的生命時,要留給家人的遺言是這樣的:祈求仁慈上主保佑她(他)們堅定信仰,仰望祂,全心依賴衪,淑珍能早日皈依,他日全家人在天庭相聚。我一直有「把命交給天主,把病交給醫師」的樂觀想法,人生旅途一定有很多無常和意外,有的是自己的不小心,有的是上主的考驗,如何依靠信仰去面對,去接受,去生活,是需要智慧的,我相信這智慧需要聖神的協助。
2.公司有個同事也是運動傷害,而致下半身麻痺,有天他問我病中有什麼感想?我打趣地說:夫妻的感情增濃了,因為內人需要天天幫我洗澡。
「如果那天她有需要,你也會回報幫她洗澡?」他笑笑地問。
我把這件趣事告訴內人,內人回答說不希望有這種榮幸,不希望我烏鴉嘴。
3.行動不便,在家或公司需要他人協助,非常的感恩,但實在不好意思。活動範圍受限,頗有龍困淺灘的感覺,但事情總有好的一面,有較多的工夫花在閱讀上,特別是配合小會的計劃,閱讀聖經。在地行動須有內心的自覺,而閱讀聖經是內心自覺的原動力,感謝總會安排要求三年內把聖經再讀一次,非常好的計畫,大家彼此勉勵。
4.我一直喜歡光啟出版「走出黑暗」這本書中作者所說的:「基督徒對於邪惡與痛苦解答,始自十字架上的基督,縱使死亡來臨,也能說:看到十字架,你們就知道我一定能克服!因為生命之主與我同在,且在我內,祂與我同行,走過死蔭幽谷。」在我床前,左右牆上都掛上十字架,並以念珠圈掛著。陰暗時,念珠會發出淡淡的光,睡覺時,都覺得非常平安,晚上與家人道「晚安!天主保佑」時,覺得這是多麼美麗的語言,多麼平安的祝福!
5.我家奕麟,小學四年級,很喜歡運動,我常與他打籃球和棒球,在我受傷初期,他畫了卡片,並寫下:「爸爸,您的腳扭傷了,記得不要勉強,傷好了才可以和我打球喔!關心指數(畫了六個愛心),胖胖麟。」在這需要關心的時候,能收到這麼窩心的卡片,真是值得裱背,永留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