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72期 神修小會四十週年專刊

花訊

易利利

 

  每天晚上服用藥物,使我與夢無緣。多年來幸而夢過小貓一次,讓我心安不少!

  夢中她笑意盈盈,穿著白底粉紅色圓點睡袍,任我雙手抱著,來到繽紛的花園,示意:「妳看!我說過天堂的花比地上美多了。」

  我記得那束橘色似一盞小燈籠掛在枝梗上的花,是我和阿珷路經建國花市,在難得一見的情形下買的。當我們捧著花遞給她時,她連聲讚嘆:「好美!」隨即改口說:「天堂的花一定比這漂亮多了。」當時我噤聲呆望著她,不知該如何接口。她立即善解人意地轉了話題。

  前些日子,可能是心泉編輯頻頻催稿的關係,竟夢到凱凱和瑋瑋小時候的模樣,不知他倆在上海可好?聽說小貓喜歡的狗狗小白也跟去了!

  母雞會早在小貓病倒、我入院時散了。前三年在震旦見到羅文森,他還囑我恢復母雞會。不,物是人非,事已休。年長了,沒那麼多滔滔不絕的嘻笑,和家務瑣碎的煩惱。不過就因這句話,今年三月中旬,我突然憶起好久沒和羅文森夫人峰惠聯絡。一通電話過去,她很高興我約她和偉特、小古夫婦,一同在星期日下午赴政大走山(爬不動了),也才知去年一場車禍差點送了她的命。

  走山的一路上,見到峰惠雖然行動不若從前輕快,但丰采依舊,一貫地笑臉迎人;而羅文森不時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峰惠,不似以往常獨個兒來回快步走著和人聊天,不變的是一口京片子,又是京韻大鼓,又是京戲,還有咬字清晰的台語小調,和一連串令人捧腹的笑話,加上吳英陵、小古和偉特的唱和,一趟走山,真如同老殘遊大明湖,頗不寂寞。我們似乎又都回復了當年的年輕身影。

  路旁的兩株油桐樹花期已過,但那十字白花終於落下的情形,同樣令我戀戀不忘。遂寫了一首小詩,名為「花訊」:

  這聲音且留住,

  這腳步請繼續。

  偶起的爭執與擁抱

  交織成十字的白色油桐花

  自滿樹的枝椏翩翩飄逸而下。

  化作春泥也好,

  逐水漂逝也罷。

  回歸天主的路上,

  任誰也不得缺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