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71期 重溫小會精神

謎題:郵差總是按錯鈴?

謝平芳

 

一、前言

  我是一個從不記日記,且極少寫文章的人,在職場上總是應朋友之託,或職務需要而始終有不斷的事情與工作,以致馬不停蹄忙碌到體力常常難以應付,最後總是身心疲憊,苦不堪言!

  而這一次的「身心疲憊」經驗,卻與以往不同;它是一段每天都有不可預知,既新鮮又奇妙的具體信仰與生活體驗!使我震驚與讚嘆!於是在這一段病痛中,我用頻頻發抖的手,順手拿著簡易的便條紙,草草記下當時所發生的整個過程;並迫於感恩:「天主給我一個做工具的機會」,將這一生中最痛苦但也最感恩的經驗,寫出來給大家分享!

  這是一段「天主賞賜的信仰經驗」真實記載!希望對於與我有相同受苦經驗的人,有所助益!

  以下就是我整理出在這一生中,最感覺「生不如死」的摘要記載,其中我的「信仰」在其中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帶給我極大的支持與力量,不由得我不信,更滿懷感恩之心!

 

二、我很幸福,但我不快樂!

  二○○四年四月廿二日(星期四)

  我渾身不對勁,視力模糊到無法看電視與書報雜誌、雙眼脹痛、肩背痛、全身無力、脖子僵硬,從小伴隨的偏頭痛更是高頻率的發作,長期失眠均靠stilnox助眠劑入睡……。這種情況已有一年之久,期間,我早已推辭了許多公園及其他景觀審查工作,專心到各中、西醫大、小醫院,看遍了各科門診,也做了各種復健與按摩推拿,但都不見效;反而陸續有頭暈、口渴、多尿、發抖、呼吸急促等其他的不適症狀出現,身體可說一塌糊塗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

  於是約好了古偉瀛教授的妻子──青青,訂於二星期後,去聯安診所做全身體檢,但我已累到爬不起床。當天星期四,輔大的授課還是在背上打了兩針止痛劑,才勉強上完唯一保留的兼課教職工作:「景觀設計課」課程。好友青青提醒我應該請人代課,不能再撐著去上課。出乎意料地順利,只是一通簡短的電話,就找定了一個十分優秀的景觀界的朋友劉柏宏老師代課,心中無限感恩地唸著:「感謝主!」

  接著,我才放心地臨時掛了一個台大公館分院「家醫科」郭斐然醫師的門診,希望第二天星期五,先做一些檢驗血、尿、糞便的檢查。當時心想,也許可以順便住進醫院治療了。

  二○○四年四月廿三日(星期五)

  醫院的門診走廊上滿是等待看病的人,在候診時,我胸悶、呼吸困難,時而要發抖,四肢無力,坐不住也站不住。人說度日如年,我卻分秒難挨。我不敢看號碼牌,因為愈看心愈慌,且眼痛、酸澀而無法鬆弛,只好閉著眼以癱軟難看的姿態,斜偏靠著(我的丈夫)偉特的肩臂上,支撐等待,並請偉特幫忙看號碼牌。

  旁邊有位老先生已等得不耐煩,大罵護士說,依建議的時間來,等了那麼久,還沒輪到,而他的號碼牌已過。我也是號碼牌已過,要等著護士安排的順序應診。我難過得慢慢地叫自己放慢步調,一遍一遍唱著聖歌,唸著天主經、聖母經來緩和情緒,也為周圍一個一個受苦不安的病患祈禱,求天主不要讓他們那麼受苦。

  這樣的等待竟撐了一小時,連偉特都耐不住去問護士小姐,原來由於她的錯誤,竟讓我苦等了一小時,就算是天主考驗我的忍耐程度吧!

  終於輪到我了,不由自主的緊張,讓我心跳加速,很急促地把各種身體不適的狀況依記錄,一一向醫生報告,希望醫生能幫我做各項檢查。沒想到醫生不急不徐地先問我是否有吃「賀爾蒙」?我說沒有,他隨即偷笑,並肯定地猜測我是「典型的更年期憂鬱症」,並輕鬆地說吃些藥就會好。我說:「因為我吃了賀爾蒙,就會引發我的偏頭痛,這偏頭痛是我的連體嬰,已數十年均靠吃血管收縮劑類的止痛藥度過,所以沒吃賀爾蒙。一嚴重失眠,就吃助眠劑,剛開始半粒有效,後來要吃一粒,已吃了一年多。最近連一粒也只能睡三、四小時,平時我總要睡八、九小時以上。很多醫生都建議我白天要多運動,我也努力運動,雖身體很累,但到了晚上,還是不能入睡……。」

  醫生等我報告完畢,又問我:「你的兒子有沒有離家出走? ……」我回說:「我兒子很好,我先生(就在旁邊),對我也很好。我很幸福,但我不快樂。」此話一出,我自己也被嚇到,為何突然冒出這句話?醫生又問我:「妳有沒有想要自殺?」我說:「我是天主教徒,不可以自殺!而且我是個膽小鬼,不敢自殺。萬一死不了,豈不更慘?但是我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並強烈地感受到久病病人,像作家三毛,他們為什麼要自殺?但我很痛苦!」醫生說:「我知道!」並幽默地說:「好!你回去,再想想好了。」

  醫生再問:「那你平常有沒有壓抑情緒?」我說:「好像有!因為我很少生氣,家裡被他們弄得太亂,無法忍受時,才會大發脾氣,他們這才聽。可是每次發完脾氣,自己就犯偏頭痛,以後我就儘量不發脾氣、少講話,以免頭痛,讓自己更不舒服。」醫生說:「好吧!有關你的症狀,相關約有十多項的血、尿等檢查,我都幫妳做。如果不幫妳做,妳就會更憂鬱。等下星期檢查結果都沒問題了,我就給妳開藥!」很高興醫生這麼爽快地答應幫我檢驗這麼多項,我回答:「好啊!謝謝醫生的耐心!」就離開了醫院。

  終於可以回家躺下休息,最近因為睡眠品質太差,睡眠時間也不足,身體不適,全身無力,連切個蘿蔔都切不動,無法做飯、做家事,家事全丟給偉特去處理。這陣子每當「累癮」發作時,就如同吸毒的毒癮發作狀況,曲著身體躺著。

但翻來覆去,左躺不是,右躺也不是。我想這樣,一定更不好,於是努力讓自己安靜,每次等折磨約半小時的痛苦停息後,總是滿頭大汗,如水滴下,全身虛脫。這種難過,真是分秒難挨!像是臨死前的痛苦掙扎,於是我就會向天主說:「您如果要我死!我會很感恩地去見您!但我不要帶著遺憾去見您!」

 

三、天籟之音-白頭翁的美妙歌唱聲!

  看完病,回到家,我就後悔忘了問醫生:「我這麼難過,吃了助眠劑,還不能好好睡。接下來的一星期,沒有開藥的日子,要怎麼過?」

  回到家,查閱了兩本醫學的書籍,症狀還真像醫生的判斷;就請大兒子小達幫我上網查憂鬱症要怎麼治療?如何自處?沒料到他不理我,說:「妳不像憂鬱症!」可是我感覺有點兒像,只是心中想不出為何憂鬱?只覺最近身體「累」到難以忍受的「最高點」,眼睛也痛,已看了好幾個眼科,只說左眼有一些白內障,還不成熟,不能開刀,而我右眼痛得更厲害啊!加上肩背又痛又僵硬,無法支撐頭部,頭與身體像是分了家。有時,要用長絲巾從頭頂綁至頸部才能支住,別人以為我是時髦,殊不知我是「頭有千斤重」之感;肩背痛、僵硬的毛病雖一直在做復健與按摩推拿,也始終不見效。在附近的同安醫院治療時,還碰到同是神修小會會員的張帆人教授,也為了腰痛,在做復健治療。

  二○○四年四月廿四日(星期六)

  看完醫生未開藥的第二天,從上午到下午都覺得好累,好累!只好躺在床上休息,什麼事也不能做。下午,忽然聽見屋外陽台上白頭翁在唱歌,以前從來不曾仔細聽到他們的叫聲,此起彼落,如此美妙!心中好感恩,我累得半死,躺在這裡,竟然可以享受這天籟之音,於是自己也開始唱歌:「感謝主! ……」;後來唱到「世上只有媽媽好」時,突然想大哭。當時偉特去參加小會活動:神修小會的每月公望彌撒和家庭聖物佈置的演講。我因太累,無法起床,沒辦法一起去。我想小達一個人在家,我這樣大聲哭喊,會把他嚇到,我從未曾在孩子們面前大哭過。於是一直忍著,等到偉特回來,才請他去跟小達說:「媽媽要大哭了,你不要嚇到!」

  於是,我開始放聲嚎啕大哭,哭了半小時,哭的內容大致是:「母親過世好幾年了,我還是想念她,也對不起她,沒有完成她的夢想,去碧海藍天的墾丁公園玩。當時,我工作太忙,都沒有好好陪她……」許多過去擔心母親的內疚、想念……等等往事。

  這一哭,小達終於願意上網,幫我找到了「憂鬱症自我治療小妙方」,我按小妙方裡可能做得到的一些方法,盡量去做:包括散步、從記憶中尋找快樂、想哭就哭、放鬆自己、慢下腳步、營養均衡、補充維他命B ……等;感謝小達這張重要的小妙方,陪我度過這一個「苦難、翻雲覆雨的七天」,並等待著醫生宣判,也等待簽發「藥物處方」。

  二○○四年四月廿五日(星期日)

  連續三天睡前吃了Stilnox助眠劑,仍然只能入睡三、四個小時。因此,白天極度疲憊,整天雙眼與肌肉緊繃,無法鬆弛入睡,頭漲得快要爆炸昏死。下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躺在床上,就心跳加速。平時我的心跳為六十五、六下,當時卻高達九十,以致無法躺下休息。於是,就斜躺在倒掛機的床墊上,休息與祈禱,倒掛機是我大哥大嫂送的,倒掛時可自然拉鬆脊椎,我有時當作躺椅休息用。當時我的感覺是完全無助,一無所有,無能為力,只有完全交託給信仰,祈求上主的指引與帶領。就在唸唸有詞的祈禱中,突然身上一陣麻,舌頭不自主、不停地顫動發聲,然後不停地有舌音出現,約莫20分鐘才停止,這舌音我從未發生過,心中覺得驚奇,當時也未意識到有什麼特殊意義,加上頭昏,也沒有精神去探究,只依稀記得聖經上好像記載過這種現象。

  晚上吃完晚飯,雖然疲累,但覺得胃脹,應該走動,才能幫助消化。由於肩背痛得厲害,既不能讓偉特的手攙扶,也不能讓偉特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只能一個人弓著身體,垂著頭,一副佝僂模樣地勉強拖著沈重步伐,由他在旁陪著,緩慢地一步步在大安公園散步。

  走在兒童遊戲區的小路上,和偉特提及下午發生舌音的事,他立即說是「聖神」來了!祂在答覆妳!並說「口中發舌音」是聖神來臨時許多「徵像」中的一種。以往多次參加教會的祈禱活動時,我從未發生過舌音現象。當時立刻頸上一陣巨麻,由下而上,我沒吭聲,繼續往前走。走到公園中央步道時,我跟偉特說,剛才你提到「聖神」時,頸上一陣巨麻。不得了!此時,立即又一陣更強烈的麻從頸下方,一直麻上整個後腦。這一次,我就馬上跟偉特說:「好奇怪呵!」偉特說:「是聖神!祂在答覆你!妳要感恩!祂來了,祂來陪妳了!來陪你一齊度過你的痛苦!」頓時,我淚流滿面地說:「是真的嗎?我何德何能?聖神會來

?」真是不可思議!但「祂」的確真實地發生了,教我這個小信德的人,不得不

信!

 

四、按捺不住的「喜悅之歌」!

  這些日子我實在太痛苦、太害怕、太恐懼了!也感覺孤獨,因為這個十字架的痛苦,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代你承受,即使對我「關懷有加」的偉特,此刻也是「愛莫能助」!因此,當「聖神」來臨時,讓我知道不是我一個人在走這段痛苦的日子,我的家人不可能隨時在身邊,但天主聖神可以隨時因我的呼求,就在身旁陪著我,我還有什麼好擔心、害怕的呢?因此,我開始每日無時無刻地求祂來陪伴,我不再急忙、慌亂了。

  我把每件想做、該做的任何小事,統統條列下來。包括坐著練太極呼吸術?還是慢慢踱方步?還是上床休息?去躺椅休息?該回電話給誰?何時回?請偉特幫社區泰順公園中盛開的白鶴芋照像,好送給里長太太。雖然泰順公園是我幫忙催生完成,但全靠她照顧才如此美麗,真該謝謝她!而我此刻體力太差,沒法做其他有意義的事。我定下心來,決定先以養身為主,每天休息、散步、練功、 ……。行有餘力,才決定何事先做,何事可暫緩。當然也和偉特討論過。於是在聖神的陪伴與思考下,幫助我放鬆,慢慢地做每件小事,且慢慢地思索問天主那件事該先做?(當時我因無力,動作都相當笨拙遲緩)有時候發現有些事,不用自己做,仁慈的上主竟然已幫助完成,真是奇妙!

  在等待檢驗報告、見醫生診斷的這一週中,雖然體力還是很差,睡眠還是不足,全身還是痛,但我的心情已與前大大不同,我體驗到不曾有過的深度喜悅!太不可思議了!!也就是「身體是極度的痛苦,但心情是極度的喜悅!」

  接連幾天,我的內心因為喜悅,整日唱歌,唱到喉嚨沙啞,要吃喉糖。不然,就哼歌或吹口哨、唱歌。這不是平常的我,平常的我拘謹,不會隨便唱歌,不會隨時暢所欲言,或發脾氣。到後來,兒子說:「媽媽!你讓我想一想:你到底是唱歌好?還是哼歌好?或是吹口哨好?」。

  想起二、三十年前雷煥章神父的道理。當時雷神父大約五十幾歲,現在八十三歲。有一次講的道理:「……我們要每分每秒和天主在一起,按照祂的旨意,……」當時我對這句話印象特別深刻,但並不能體認清楚,因此隨時急著想要尋求祂的旨意,下一步要做什麼,每天工作排得滿滿的。有一段日子,工作、生活都變得相當緊張。記得最近曾在譚姊家中祈禱查經分享時,我也曾說:「我聽不到天主的聲音,不知道如何分辨?如何走下一步?」

  現在我居然在此「一無所能」的狀態,在聖神的引導下,練習放慢腳步,學習聖母瑪利亞:「慢慢思索,默記在心,耐心等待!」連急促的呼吸也要用心學習放慢。終於我發現,我並不需要積極、急躁地計畫,做事。有時,反而是「不要做任何事」,而天主自然會來臨,帶領作嚮導。只要自己盡心,把一切交託在祂手中。在這種完全怡靜、放鬆的身心狀態下,就會體驗到「每分每秒和天主在一起」的感覺,也體驗到天主如何順利、平安地幫自己做下一步的決定。耶穌基督說過:「我將我的平安留給你們!願上主給你們平安!」正是這個意思!

  這種把天主放在第一順位,並將自己赤裸地攤開在「天主」面前,忠實地在人面前呈現自我的體驗,也就是真正接受、承認自己是一個身體脆弱、心靈軟弱並有缺陷、且不完美的人,這反而讓我更容易得到內心真正的平安!

  聖神來陪伴後,我的心境由「我很幸福,但我不快樂!」轉為「我很幸福,也很快樂,而且非常喜悅!」從此對周圍的每件事,都很容易感恩。但我的身體仍然不聽使喚,睡眠愈來愈差,頭脹得像塞滿資料的電腦,只能出不能進,輸出的部份,就記錄下來。聽力十分敏感,很怕吵不能與人交談;我請那一羣每星期天一起爬山,又非常關心我的好友,不要打電話,也不要來看我,因我「累得半死」無力回應,只要求他們幫我祈禱,祈求聖神。等我舒服時,我自會向他們報告近況。同時,我也請偉特幫我選一些柔和的聖樂陪伴我,讓我常聽得很感動,而淚流滿面!

  在醫生還未開藥的這一週中,我幾度痛苦地想住院治療。偉特說:「你要是去住院,我不能時時去陪你;你也不能大聲祈禱、唱歌與大哭!」因此,我只好

每天請聖神來陪伴,度過這段難忍、痛苦、犯「累癮」的日子。

  有一天晚飯後,偉特要去台大影印,並準備上課資料,於是我們就改在台大操場散步。我仍然拖著沈重的步伐,順著跑道慢慢散步,等待晚上吃助眠藥時間的來臨。走在操場時,突然又大哭起來。回到家,和小達分享剛剛大哭的事:「我覺得外婆好偉大!為什麼我在她生前都沒有跟她說,也沒說過:『我很愛她!』」小達說:「你現在跟外婆說,她也聽得到呵!我覺得你也很偉大!」我頓時好感動!因為小達與小平平常總是問十句,才懶得回一句,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肯定,心中十分感動,便向小達說:「謝謝!我沒有外婆偉大。」也很感恩兒子有這樣的孝心與信德。我說:「這憂鬱症好奇怪!怎會這樣?」小達說:「應該說『人』好奇怪!不知有沒有人曾研究過,是否動物也有憂鬱症?」後來,有一次我聽朋友說,她的狗曾得過憂鬱症,在給狗兒吃了抗憂鬱症藥後,狗的情緒就改善了。

  這個星期我內心的很多焦慮不安、害怕、掛念、不捨 ……,在祈禱中,意外地全被釋放,也被肯定與安慰!是天主的恩寵與厚愛!而經歷這次的病痛,讓我和家人也比以往更親近,真是一大收穫!

 

五、快樂丸?

  終於挨到了次日可以見醫生的日子,這一晚,我仍是服一粒Stilnox 助眠劑,但只睡了二小時,就醒過來,我不願再吃藥,心中計算著再幾個小時,就可看到醫生,所以就一直躺臥在床上,祈禱到天明,全身精疲力竭,渾身不知如何是好。

  二○○四年四月卅日(星期五)

  回診當日,又是長時間的等待,終於見到了醫生。醫生要我先述說上一週的狀況,我報告:「……,之前,我真是難過得要命!真想要一種「真正的快樂丸」,吃下去,就會快樂的東西。但這一星期,因為我的宗教信仰,讓我心境由不快樂轉為喜悅!但身體的狀況卻仍然一蹋糊塗,很難過!」醫生才告訴我檢驗結果,所有指數值皆在正常值範圍內,並說:「你是典型的更年期憂鬱症,並伴隨焦慮症,只要吃些藥就會好!我給你開的藥,就是快樂丸;你要有耐心,大概要吃六到九個月,才會好。」我當時想:我已經知道最大的快樂丸是什麼了,那就是天主聖神!

  當然,有緣碰到郭醫生,對於他的正確診斷、耐心、愛心、幽默的態度,不但使我有信心,並得著安慰,我是滿懷感恩之心!

  我知道自己由於長期的睡眠不足,過度勞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加上身體內部荷爾蒙失調,以致身體極度不適,仍然需耍靠藥物的協助。於是,我開始遵照醫生的指示服藥,每天努力辛苦地練習簡單的運動:柔軟操、太極呼吸術等,做些小事殺時間,慢慢用還不太穩定的手,努力寫張慰問小卡片,關心社區的一位先生,他與我有相類似的症狀,到處求醫,我們常在醫院碰到。在我服藥後,才知他也因身體太不舒服,以致情緒極不穩定,在他護理長太太堅持下,住院治療,現已出院。我發覺當自己慢慢做一些關心別人的事時,就可稍微轉移,並減輕身體上的各種不適與痛苦,也可消磨時間。

  天主藉著在美國的妹妹來電話說:「你不必出去工作,在家可以做做院子的工作,也不錯呵!」於是我在全身無力情況下,從第一天必須用雙手吃力地修剪

一棵小聖誕紅開始,第二天鋤些草,……,每天一點點地做,慢慢地整理頂樓院子;幾個月下來,荒煙蔓草、雜草叢生的「屋頂花園」,如今已變得清爽整潔,且花木扶疏,成了我們家的戶外客廳。朋友們也很高興能來到再度開放的屋頂花園聊天、烤肉與喝茶。翁倩玉唱的那首「……感恩的心,感謝有你,花開花落,我一樣要珍惜。」真是好聽!

 

六、結語

  在這段期間,偉特也上網查到一些相關的憂鬱症資訊,我的這種情況在醫學上應屬於「更年期的自律神經失調」,是由於腦神經傳導物質的血清素與正腎上腺素功能失調,男女皆會發生,一般以女性較多。又在報章、雜誌上剪下一些中、西醫有關的文章報導,其中有許多建議,我都會試著去實行,對我的身體多少有些幫助,真是受益良多!

  郭醫師說得沒錯!要很有耐性!七個多月時,我體力漸好,也開始減藥,雖然身體仍有疼痛不適,但我已不再為吃不吃藥,要吃多久的藥而煩惱。我只管學習聽自己的「身體聲音」,量力而為。至於何時會好?會好到什麼程度?這都是

天主的事了。

  最近,一位從美國回台的老友分享信仰經驗,他認為煉獄就在人世間,並非死後才去,因此人間充滿著悲歡離合。人若想要死後上天堂,就必須先在人世間修德行,做善事。我很同意他的看法,就是每個在世的人,都要背自己的十字架走苦路,這與佛家苦海無邊的概念相似,因此各個正統宗教,若追根究柢都是同一源頭!

  這一次,我也體驗到「人間也有天堂」!那就是當我們處在身、心、靈(聖神)完全合一的心境狀態時,那種來自內心深處,超乎想像的喜樂,會讓人不自覺地嘴角上揚,感恩滿懷!

  偉特是這一次的最佳陪伴見證者,他體驗出人往往在病痛中,更能感受到信仰的重要!當心靈被治癒時,再大的痛苦都比較能應付,並欣然接受。反之,即使身處天堂般的環境,也可能有被困在莫名的痛苦當中,而無法掙脫!

  這段奇妙的事實與信仰心路歷程,為旁觀者偉特而言,他很輕易就相信是「聖神來了!」他總是比我有信德,對於我這個小信德的人來說:「這真是不可思議!」而為沒有信仰的人,的確是:「難以置信!」這四字成語,正是古偉瀛教授常叫我們猜的謎題:「郵差總是按錯鈴」四字成語的答案。

 

二○○四年十二月廿五日聖誕節寫於台灣、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