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 第58期 58

松樹開花了

王玉梅

松樹開花了

 

王玉梅

 

 

女兒住家四周,和路邊許多高大的的松樹上,都開着土黃色的花朵。起初以為是新生成的小松果,仔細觀察後才發現,原來是雌雄同株的松樹花。綠色的松針上點綴著淡色的花朵,十分醒目美麗。松花由成簇的土黃色球狀和穗狀物組成,是我以前不曾見過的,因此好奇地天天觀賞。

松花借風力等授粉成功後,就會長出松果,松果由鱗片組成,鱗片內藏有松子,松果成熟鱗片翹起彈出松子,如此開花、結果到完成繁殖工程,需時三年。成熟的松果通常會留在樹上好長一陣子,因此我可以同時看到由淡逐漸轉成黃褐色的花、綠色的毬果,和鱗片張開已木質化成熟的松果。松果象徵幸運、幸福,亦可贈送新人,祝福他們早生貴子。

大門前,有三棵三針一束的白皮松,亦滿佈松花。每天都有完全木質化的松果落下,使我想起從前和兒子一起去遛狗時,撿拾松果給母親著色的往事,現在松果隨手可得,卻已無用武之地,因為母親去世已近四年了。晚年罹患愛滋海默症的母親曾在小學教音樂美術,畫過水墨和淡彩,過世前幾年,雖然只是將亮麗奪目的的壓克力顏料塗在松果上,最後再灑上一些金銀粉,竟意外地製作出許多大放異彩的木質花朵,令我愛不釋手。我用它們裝飾門庭,獲得許多讚美。母親和我也將仿若工藝品的彩色松果,裝在各式小竹籃裡,當伴手禮送給親朋好友。高雄家,提供給聖母軍開週會的廳堂,就一直擺放著媽媽所繪的一小籃松果。

雄偉蒼勁的松樹,是地球上最長壽的樹種之一,葉形如針,一般2~5根一束,這樣的形狀和構造,有益其在乾旱頑強的環境中生長。松果的外形大多呈塔狀,其精巧對稱的鱗片渾然天成,令人愛不釋手。每一鱗片內都有兩粒松子,一般成熟的松果,其種子早已在鱗片張開時,就彈飛了。我曾將松果放在水中清洗,松果遇水立刻閉合,待完全乾燥後,鱗片才又一片片地張開,完美如初,松果所以隨溼度開合,完全是為了保護種子。

欣賞昂然挺立的松樹,和令人生感恩及歡喜之情的松果,為我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樂趣。據說松子生根發芽後成長的很慢,十年才能有一米高,長成結實纍纍如住家門前的大樹,則約需五十年的功夫。松樹也是風景區和名山古剎的重要景觀,我在泰山、黃山和美國北加州海岸,以及北京的北海、頤和園、戒台寺等地,都曾親眼目睹令人讚嘆不已的古松。

除了觀賞,松樹食用和實用的價值都很高,松樹木質好,故多為棟樑之才,松子富含蛋白質和油脂,一般認為吃松子和喝果茶可延年益壽。松脂可以提取松香和松節油,亦可製紙和作飼料及薪炭。台北一家川揚館的小籠包,用松針墊底,因而有獨特的清香。最特別的是利用松枝在窯内進行不完全的燃燒,收集其松煙製墨和塗料。我去黃山旅遊時,曾參觀山下的文物店和製墨工廠,購買了著名的徽墨「松煙」以為紀念。因知簡單樸素的墨條製作慎重,故格外珍惜。

   環顧住家四週高大的松樹和松果,使我想到,它們仿佛是耶穌所說「撒種的比喻」中,沒有落在好地裡的種子。因為松果成熟時,彈落在路旁、石頭縫和荊棘裡的種子,除了飛鳥啄食,還需承受風雨和日曬的考驗,一分一寸地慢慢長大,然而它們卻已在地球上生存了億萬年。也和許多在貧困艱苦環境中成長的孩子一樣,他們克服萬難、堅持向上,出污泥而不染,除了令人敬佩,也讓我們感受和體會到天主的仁愛與慈悲。

無意間發現,前院的石塊隙縫間長有兩棵小松樹,歡喜之心油然而生。願它們經過漫長的生長期後,可以枝繁葉茂成為頂天立地的大樹,供飛鳥、松鼠棲息喜戲;也願堅忍不拔的松樹,繼續開花結果,使大地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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