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家來參加中崙的追思彌撒,在這,我想分享與中崙相處時快樂的事。
中崙與我相識於民國六十年,那時我們大四;但直到四年後,同時出席一次小會的參贊會後,才開始交朋友。當時他是高雄分會的主席,我則代表臺北分會參贊,在中央大樓開完參贊會以後,我接到當時總會主席山羊(陳擎霞)的電話,以及戴台馨慎重地當面告訴我:「陳中崙會寫信給您,他希望和您交朋友 ……」。據他後來自述,山羊是總會主席,台馨又是他的摯友帆人的另一半,他認為不僅昭告天下,而且善盡告知之責;此後他每隔兩星期,在週六下班後坐7-8小時的臥舖夜車,遠從高雄到臺北來看我,星期日晚上再乘臥舖夜車返回高雄上班(當時中鋼建廠,週末要隔週才輪休),當時我想這麼辛苦,怎可能成就什麼事?但是他相當執著地,一趟一趟的來,見著面沒什麼話題,還是要來。第二年端午節,意外地接到他母親自高雄打來的電話,告訴我「他下班途中騎摩托車被撞,躺在醫院 ……」,我驚覺到好像不能不當一回事來面對這段交往。在去高雄探望他的途中,想著他的執著,似乎比木訥多了點份量。那一年,我有幸代表小會,與基督服務團李文瑞共同出席在曼谷舉辦的普愛會亞洲會議,感謝文瑞兄一路開導:「珍惜已擁有的,試著將婚姻當作必需要學習才能成就的事, ……」於是在六十七年初,我辭去臺北的工作,南下高雄,與他結婚。中崙他認定要做的事,想清楚,決定要做了,就執著去做,二十五年婚姻生活中,他一如往昔。
中崙與我在個性上算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他惜語如金,一句話可以表達的,就不說第二句話,他不易動氣;但,我是個容易情緒化的人,沈不住氣。他曾得意地說:臺北小會男會員曾表示感謝他,因為他娶了難相處的陳惠姿。反正我不好意思,也無從查證事實的真相,但他的包容是這段婚姻生活中最重要的潤滑劑。
他在弟妹眼中是個好兄長,他父親在他九歲時去世,為了要當個好哥哥,要給弟弟們好榜樣,凡事反求諸己,節儉、盡力、負責,練就他中規中矩的處世哲學。他早年失去父親,因此他在彥璟、彥君成長之過程中,常擔心因為自己沒機會體驗與父親的親子之情,會不會捏得太緊或是太鬆了,於是常藉著書上的例子,兜著圈子,旁敲側擊地談。他給孩子相當大的自主空間,就如彥璟在懷念父親一文中所說,看著Daddy讀那麼多書,覺得好辛苦,決意日後一定不念PhD,我想中崙會了然於心,接受孩子的選擇,因為他是將孩子當作朋友般相處的父親。
謝謝家瑞剛剛的分享,在近三年的病程中,署立新竹醫院醫護人員稱中崙是優秀病人,幾次當他們需要一位所謂的成功案例來鼓勵新病人時,打電話請中崙充當成功案例。如同家瑞所分享的,中崙都是一副正經八百地分享他的經驗,這樣經由電話,常聯絡鼓勵的有五位病友,每次打完電話,他總是說受惠最大的是他自己,他的suffering成了他人的祝福。
最後我想說中崙是個今日事今日畢的奉行者。他將個人的重要資料十分簡潔地存在電腦中,包括個人照片以及旅遊所拍攝的精采鏡頭,都存在my picture資料檔中。他走後,我整理他在公司使用的檔案,一個個都整理得好好,就如經上所說:「你們作為僕人的,應當時時醒悟著,一當主人敲門時,好給主人開門。」他最後一次住院,是因為發高燒,臨時由急診住進醫院,但是他就像事先已有準備似的,單純地打電話請假,並未見他煩心交代什麼未完成的事兒,他就像隨時準備好回到天主的國裡。
感謝雷神父的提醒,我個人也真的感受到:中崙他是離開了這世界,但是並沒有離開我們,現在在天主的國裡,我們大家多了一位守護神。
今天,謝謝大家在這兒,共同藉著彌撒,追思中崙。謝謝淑美主席的安排,謝謝偉特兄的領經,謝謝帆人及家瑞的分享。再一次謝謝大家如此溫馨的支持,感謝大家讓我有機會,與您們分享這些美好的往事,讓美好、快樂的經驗撫慰悲
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