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稱你們為僕人,因為僕人不知道他主人所做的事;我稱你們為朋友,因凡由我父聽來的一切,我都顯示給你們了。」(若十五15)
以這段福音做開端,朱神父在〈二十五年友情深且厚〉一文中生動地描寫了他和基督之間的友情,告訴我們這段友情是他整個司鐸生涯的動力來源。是「祂的殊寵特愛,祂用長上、弟兄、教友以及我家人的友誼、祈禱、善表在不斷鼓勵支持保護我。」神父說有耶穌做朋友,是他「三生有幸」,是「不虛此生」,是「死可瞑目」。神父生前最後一次的避靜講道是一九九七年七月在美國亞利桑那州印第安人保留區的土巴市,那時神父的身體已經相當虛弱,用了他最後一絲一縷的氣力,為神修小會會員講解基督和我們的關係,講的也是這個「友情神修」。在神父逝世五周年的前夕,思念神父當年的神采和音容,想到神父給我們那麼多的教誨。我願意藉著這篇短文,把自己對神父「友情神修」的一點感想,拿出來和大家分享。
一、友情是最成熟的感情:因為友情是對等的,是自由選擇的,所以也是最成熟的感情。神父在「二十五年」一文中說得好:「人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但所有朋友都是意氣相投、兩廂情願而結成的。往往朋友間心靈的契合和彼此的友情,比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間的骨肉親情,更深厚、更親密、更純潔。因此,我們必須在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夫妻間的親情中,滲入真正友情,使它更深、更密、更純。」親子關係固然不能自由選擇,但是卻能注入友情的成分,發展成熟的朋友關係。師生之間也是一樣,當關係成熟到一定的程度,老師不再只是老師,而是「亦師亦友」。甚至夫妻之間也不例外,當青春不再,年華漸漸老去,濃蜜的愛情也慢慢昇華成平淡卻永恒的友情。
二、人的友情是上主的渴望:上主按照祂的形象造了人,期望的就是有一天,人能夠自發自動、自由自在地去愛祂。我們是上主所造,以對待造物主的態度去敬愛祂,是理所當然的事;基督為我們的救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我們以面對救世主的態度去感謝祂,也是正義而必需的。但是這些到底都不是對等的關係,「應該」的愛就不是百分之百的自由的愛。因此耶穌要我們做祂的朋友,因為友情的關係是對等的,是成熟的,這種愛也是上主所渴望的。
三、上主的友情是人追尋的終極目標:很多人終其一生尋尋覓覓,找的就是一兩位知心知己,希望彼此能夠心心相印,默默相契。「人若為自己的朋友捨生,再沒有比這更大的愛情了!」基督當年這麼說了,也這麼做到了。這還不夠,在他復活升天以前,祂又答應了要派遣祂的聖神來和我們作伴。像神父在「二十五年」一文中說的:「世界上能達到這種友情理想境界的,除了主耶穌之外,恐怕不易找到了。」
四、珍視人間的友情:愛主愛人是基督徒兩條最大的誡命,如果上主是我們最好、最衷心的朋友,那麼我們不也應該以好朋友的態度對待一總的人?神父在「二十五年」一文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描述了神父和他接觸過的、共事過的所有的人之間的友情。這些人的友情和基督的友情,都是神父生命中的原動力,而神父對人無私忘我的友情,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上主怎樣愛了我們,我們就效法祂怎樣去愛朋友。聖保祿說:當我們還是罪人的時候,天主就愛了我們,我們也要以同樣的態度去擔待朋友的缺失。
五、友情神修是現代的:現代人自以為長大了,一心一意追求對等的天人關係,尼采的超人學說即是一例。殊不知耶穌早在兩千年前已經讓人當了上主的朋友,在造物主與我們的關係中,注入了對等的成分。
六、友情神修是東方式的:東方人的感情表達是含蓄的,理想中的友情是淡若水的君子之交;理想中的天人關係是對等的,與造物者遊,與天地同化。
七、友情神修是男女都合適的:在我們的心目中,耶穌基督和我們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呢?當年耶穌降生成人,是生成男人,傳統上我們把上主也看成男性,稱之為天父。許多聖女把耶穌稱作「淨配」。為男性或女性基督徒,我們把耶穌當作知心好友,是再也合適不過。
八、友情神修建立在感恩的基礎上:上主給人最大的禮物,首先是當年按照祂的形象造了我們,給我們自由意志。其次便是祂的聖子耶穌基督為我們捨生,稱我們做祂的朋友。對這樣大的愛情,我們只有不斷地感恩,不斷地以愛還愛。
九、友情神修在日常生活中的實踐:友情需要培養,每一天,我們把一段時間,獻給祂,和祂在一起,祈求也罷,讚美也罷,感恩也罷,或者是專注地聆聽,是靜靜地陪伴,默默地相守。在這段時間結束之前,我們感謝祂的忠信、祂的耐心,我們願意把這一天奉獻給祂,把我們自己奉獻給祂,我們願意空虛我們自己,好讓祂的聖神進駐到我們心內,更相稱地做祂的朋友。在每天生活中,我們和祂一起面對生活中的無奈,一起克服生活中的困難,一起慶祝生命中的勝利,一起哀悼生命中的悲傷。在每日將盡,我們謝謝祂的陪伴,也求祂的繼續保全。
十、我內的基督與主內基督的相遇:友情的最高境界,是願意為朋友捨棄性命,在這個真理當中,耶穌教給我們另一條真理──「只有當我們願意拋棄生命,才能獲得生命。」如同當年基督為我們捨棄了祂的生命,就在我們空虛了自己,捨棄了舊我的當兒,我們要同基督一樣地復活。一個嶄新的生命、一個在聖神內的新生命,要在我們身上成長茁壯。在那個時候,我內的基督要與主內的基督相遇,我內的基督要與眾生身上的基督相遇。那個時候,我們周遭的時間、空間,將是一片天主內的神聖、喜樂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