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68期 愛你的近人

雷公八十年來的豐功偉蹟

吳偉特

 

──恭賀老魔鬼八十華誕及入耶穌會五十年金慶

  中國人常說:「三生有幸」。我自己與雷公結緣近四十年,則同樣可套這句話說:「我這一生真是有幸!能榮幸認識並結交雷公這位『人間奇才』。也是大家口中所暱稱的老魔鬼──雷煥章神父。」

  雷神父的一生中有兩本重要著作:《一扇新門-道路、真理、生命》與《雷公回憶錄-從巴黎、北京到台北:迷人的老魔鬼》,我有幸在這兩本書中的首頁部分,都寫了一些話。

  十五年前(一九八七年)雷公將歷年來專門為大專知識青年介紹基督思想的講授要理內容集結成書,書名為《一扇新門》,並由中華基督神修小會總會負責編輯;當時我身為小會的總會主席,因此《一扇新門-道路、真理、生命》的「前言」,就由我執筆介紹。

  當時在「前言」中,我是這樣形容雷公的:『他早已將中國視為自己的故鄉,也自認為是道道地地的中國人;套一句耀漢小兄弟會會祖雷鳴遠神父的話:「不要看我的鼻子,不要看我的眼睛,要看我的心,我是道道地地的中國人。」』;雷公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早已將自己當作一個道地的中國人了。

  因此,雷公以一個從小生長在法國的傳教士,但卻可以以中國人的思維與情懷,以一種可以令中國人瞭解與接受的宣講方式,將整個基督信仰,深入淺出的完成《一扇新門-道路、真理、生命》中四十二篇要理文章。

  今年(二○○二年)是雷公來中國的第五十五年,剛好是他晉鐸奉獻給天主的第五十個年頭,也正好是雷公的八十大壽年;二月時由梅謙立神父與黃雄銘先生編著的《雷公回憶錄-從巴黎、北京到台北:迷人的老魔鬼》,完稿正式上市發行;在雷公回憶錄中,我的另外一篇文章(小會《心泉》第六十七期)──「雷公四十年來綽號老魔鬼的來龍去脈」,由雷公指定收錄在他的回憶錄中。

  如果,能讓大家知道並明白:為什麼所有認識雷公愈深的人,愈喜愛這個迷人的綽號:「老魔鬼」的來龍去脈;這真要算是我的榮幸了。

  在雷公的回憶錄中,編著者曾針對他們的認識與了解,編輯出雷公的「大事年表」;由於我們大家所熟知的「老魔鬼」不是普通的平凡人,他可說「異於常人」,因此一定有許多值得記載可以納入的大小事跡;所以我就以較「人性化」的方式,重新編寫雷公從小大的「大事年表錄」:

  誕生日(一九二二年七月五日):法國正統塞諾曼族後裔,為高盧、史米勒.高定人;聖名首名為若翰,因身為家中長子,故聖名次名為亞米勒,表示命中註定掌有醫治者的權柄,可謂天賦異稟;加以家風自由,遂塑造出終其一生的獨特個性與人格。

  三歲(一九二五年):第一次粉墨登場扮演聖誕節馬槽中的耶穌。

  五歲(一九二七年):學會騎驢子,僅為證明為其父親之長子。

  六歲(一九二八年):全世界年紀最小的聖召,立志要做神父。

  十歲(一九三二年):學會騎馬;開始有女孩愛上雷公;開始天天清晨六點半到教堂望彌撒,至十八歲入耶穌會。

  十六歲(一九三八年):訓練牧羊犬(名:消防)作為控管野牛羣的最佳幫手。

  十八歲(一九四○年):有四個女孩愛上雷公;第一次有想死的念頭,但天主不同意,從此死心踏地獻給上主。

  進入耶穌會成為修士;入會第一天流下這一生中的第一滴眼淚。

  因一幅中國山水畫開始第一次認識中國藝術及文化。

  廿一歲(一九四三年):進入德國勞動集中營,差一點因破壞戰機而遭槍斃。

  廿二歲(一九四四年):讀西方哲學,三年後得大學哲學學位。

  廿五歲(一九四七年):到中國北京,且暗中帶有羅馬總會長的上方寶劍護身符──暗中秘密的支持與肯定。

  廿六歲(一九四八年):在北京學中文及在北京大學哲學系旁聽,且結交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之中國人士。

  廿七歲(一九四九年):在上海學上海話;在徐家匯讀神學三年;私下大量吸收新神學思想:天主聖神終將在教會內成就事工;所有宗教皆有天主聖神之臨在;世人皆為天主子女,不只限於信仰基督之人。

  卅歲(一九五二年):由龔品梅主教祝聖晉升司鐸職。

  卅一歲(一九五三年):在菲律賓讀神學第四年。

  卅三歲(一九五五年):在台灣台中與高欲剛神父創立光啟出版社;並與蘇雪林、張秀亞、喻麗清、思果等著名作家結為好友。開始參與《利氏漢法大字典》編纂工作。

  開始在台中磊思中心從事大專學生輔導牧靈工作十五年:包括東海大學、中興大學、靜宜文理學院、國防測量學校等校;後至台北震旦中心輔導台灣大學法、商、醫學院、台北商專等校,至今近四十八年沒有間斷過。

  四十歲(一九六二年):出版《西洋藝術史綱》第一冊──雷文炳(筆名)、張秀亞合著;至一九七八年共計出版十一冊,計約二一○○頁。

  四十二歲(一九六四年):開始投入甲骨文研究,至今已近四十年:雷公自述「一開始碰上手,情勢一發不可收拾,竟日浸淫其間,屢致廢寢忘食」。

  四十六歲(一九六八年):擔任基督教長老教會牧師一年;一人身兼天主教神父與基督教牧師兩種身份: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四十七歲(一九六九年):在法國巴黎修訂《漢法綜合辭典》。

  四十九歲(一九七一年):調至台北震旦中心並開始全心投入甲骨文研究工作。至今卅多年來與中華基督神修小會、台大法學院活泉基督生活團、台大醫學院康泰基督生活團、大活泉基督生活團、康寧基督生活團等教友組織一直維持良好互動之關係;並協助創立康泰醫療教育基金會、天主教健康照護協會、震旦之友協會。

  五十四歲(一九七六年):出版《漢法綜合辭典》:六千字、五萬詞。

  六十二歲(一九八四年):開始在《藝術家雜誌》連載《西洋藝術史綱》:十五世紀到十六世紀的歐洲藝術、建築、雕刻、各國及各民族新繪畫;至二○○一年六月已達七年,計約八百頁。

  六十四歲(一九八六年):出版要理書《一扇新門│道路、真理、生命》,計約廿萬字、二八○頁。

  七十七歲(一九九九年):出版《利氏漢法大字典》

  七十九歲(二○○一年):出版《利氏漢法大辭典》:一萬三千五百字、三十萬詞,共七大冊;編纂歷經五十年,其中字源包括古至今,上下三千年。

  八十歲(二○○二年):出版《雷公回憶錄﹍從巴黎、北京到台北:迷人的老魔鬼》

  中國的孔老夫子曾針對自己的一生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至於雷公的八十年生涯,依據我所編寫的「雷公大事錄」,是可以這樣來形容:

  【六歲而立】:立下志向要做神父。

  【十八而不惑】:不接受四個女孩愛的誘惑而入耶穌會。

  【二十五而知天命】:雷公的天命,是上主之命要他到中國傳教與學習。

  【三十而耳順】:晉鐸後的雷公,視每一個人皆為天主的子女,都是雷公的好朋友;雷公常說:「既然是我的好友,那還有什麼話說?一切OK!」難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中外人士,都以能成為雷公之友為榮。

  【四十至今研究無不事事融會貫通、從心所欲、得心順手】:相關研究諸如史學、人類考古學、語言學、聲韻學、訓詁學、商代文化、金文、甲骨文、中國文字與中國思想、古典中文、易經、中國人的宗教、台灣民間信仰、中西方藝術、中西方哲學等;無不融會貫通、從心所欲、得心順手。

  綜觀雷公這八十年的日子,證明了三項一般人常說的「常理」:

  【學習永不嫌老】:雷公是活到老、學到老的最佳寫照;在回憶錄中雷公在〈八十自述〉中自謙說:「我一直是個學生。」

  【聰明絕頂的人,必定有無師自通的本領】:老魔鬼是天縱英才、天賦異稟的不平凡人;甲骨文的研究是雷公典型無師自通的代表作,多年研究所發表的論著及著作,早已被世界級的各國學者視為傑出卓越的成就及貢獻;其他有關中國古字、金文、中西藝術及文化、民間宗教等方面研究的成就,更是多不勝數。

  【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雷公自述來中國的目的,不是為了傳教,而是為了學習,「學習」是雷公這一輩子最樂的事。因學習而結交了許許多多三教九流的中外朋友,雷公的秘訣是:「我立定一生對人的態度,就是尊重與我想法不同的人。並盡力去了解他們;甚至我覺得觀念與我不同的人,在某些方面,可說是我的老師。」,每一位是雷公朋友的人,也是雷公的老師,難怪雷公要學而不亦悅乎了!但是,雷公這八十年的日子,也違反了三項一般人常說的「常理」: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這句話完全不能用在雷公的身上,由其回憶錄中的童年與青少年生活,再對照現在的成就,應是「小時了了,大亦必佳。」其實,更該是像「倒吃甘蔗,愈吃愈甜」!

  【從小自由慣的人,長大不會是個好人】:雷公絕對是個好人,而且是個好得不得了的「老好人」。祗是「調皮」從小到大、到老都不改而已。

  【神父應該長得像一個神父的樣子;就是道貌岸然、循規蹈矩的樣子】:但雷公不像神父。倒真的像一個「老魔鬼」。他調皮,處處喜愛自由,很有個人主見,且常有「鬼」主意。有時不太服從(包括有時不服從自己的長上),有時則會略施「計謀」以達行事目的。

  總之,這八十年來的日子,雷公自己用七個字來形容自己:【人生是一種過程】。我則用十六個字來形容雷公【一生的行事風格】:心若赤子,虛懷若谷,膽識過人,生死無懼。

  另外,我用另十六個字來形容雷公【一生本領的文武全才功夫】:神學哲學,藝術文化,中西融合,一以貫之。

  最後,謹以此文來恭賀「老魔鬼」八十華誕與晉鐸金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