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先要每個人先講一講對於聖神的概念,然後從大家對聖神的認知基礎上予以發揮。在場者對聖神的概念如下:
˙有時候在聖經中讀到一節經句或聽到某人說的一句話觸動我,感覺到天主藉著這句話對我發言,這就是聖神在工作。
˙耶穌升天以後,派遣聖神來照顧我們每一個人。
˙曾參加過聖神同禱會,第一次去,覺得這就是我要的,感到平和、溫暖,可是後來再去聽到舌音,可能是沒有準備好,不大了解,就覺得害怕,不再去了。
˙聖神猶如一幅畫中的神來之筆。我感覺到聖神是很充沛的生命力,舌音只是聖神的一種表達方式。
˙聖神在心中指引我的方向。
˙聖神是心靈深處的導師,在困惑中指點我,是靈裡的溝通者,把神的話語告訴我。
˙聖神就是天主的愛。
˙使人感受到美好的和神聖的東西,是很有力量的。
˙聖神就是一股氣──正氣、浩然之氣、靈氣。聖經中以鴿子、火、清泉來比喻聖神,所以祂既可以客觀在外,也可以內化在每個人的小宇宙之中。
˙聖神是奇妙的內在聲音。
˙一種推動力、一種靈感、一種對話。
˙肉眼不可見的亮光,使我心裡忽然清楚明白起來。
˙在靜中,在空時,對天主的空靈經驗。
從大家剛才所描述的聖神可以知道,大家對聖神的認識是二十一世紀的聖神了。小會在開始時叫聖三會,以前我們聽道理時所談到的天主聖三不外乎:天主有父、子、神三位,三位一體,無大無小,無先無後,只有一個天主,父子共發聖神等,比較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二十世紀後半,梵二大公會議以後,講天主的方法不同了,開始注意天主在我們生命當中的地位、角色與功能,天主和我們的密切關係。
人的存在是一個不斷成長的生命體。什麼是成長?成長的意思是,我活在人的團體當中,不但個人的生命越來越豐富,也把別人的生命活到我的生命裡面來。可能把別人的生命活到我的生命裡來嗎?最好的例子就是夫妻之間互相活出對方的生命來。夫妻共同生活以後,越來越相像,心意越來越相通。為什麼會這樣呢?是愛情的力量造成的。愛情使我們不斷地捨棄自己,以對方為主,在這種情況下,我改變,對方也在互動中改變。由此可以看到人可以活別人的生命,這是一個事實。同樣的,人也可以活天主的生命。基督宗教是位格(person)性的宗教,以位格的方式來認識神,了解神的訊息,活出神的生命。所謂位格,是可以交往的主體,人與人之間就是一種位格的相處。
一個家庭裡,除了夫妻兩人,還有愛情,雖然摸不到,看不著,但確實存在,是一個reality。聖神也是如此的reality。天主父不斷地召喚子,子不斷地回應父,使這種父子之間的召喚與回應完成的,就是聖神(靈、氣)。就像天主父不斷地召喚子,子也不斷地召喚我們,我們接受了基督的召喚,就和基督合為一體來回應父(我們不能直接面對父)。路四18-19,耶穌在約旦河受洗以後,先去曠野中做四十天避靜,戰勝魔鬼的試探,然後回到納匝肋開始宣講。他一進會堂就拿起依撒意亞先知書誦讀說:「上主的神臨於我身上,因為祂為我傅了油,派遣我向貧窮人傳報喜訊,向俘虜宣告釋放,向盲者宣告復明,使受壓迫者獲得自由,宣布上主恩慈之年。」這段福音可以對照依六十一1-2:「吾主上主的神臨到我身上,因為上主為我傅了油,派遣我向貧苦的人傳報喜信,治療破碎了的心靈,向俘虜宣告自由,釋放獄中的囚徒,宣布上主恩慈的喜年。」基督的意思就是受傅者──被傅了油的人。在舊約中,為先知、國王、司祭傅油,表示天主派遣他們為祂工作,成為天主和人之間的中介者。父是根源的天主,子是答覆的天主(面對父時),也是啟示的天主(面對人時),聖神則是化育的天主,完成者。所以耶穌說「上主的神臨於我身上」,意思是上主對我的召喚發生作用了。
那麼我怎麼知道子有沒有回應我呢?犧牲自己就是一個標記,聖神在我內運作,我才能做得到。若我不能放棄自己,若我封閉自己,不能愛我的兄弟姊妹和鄰人,就不能走出自我,因為聖神是愛情。基督宗教沒有獨修者,因為基督在我們每個人身上。要如何認出在我們中間的天主呢?我們以教會中最重要的兩個節日來說明,基督宗教最早只慶祝復活節──死而復生,後來才把羅馬對太陽節的慶祝轉化為聖誕節,慶祝義德的太陽基督。東正教至今仍不慶祝聖誕節,只慶祝主顯節──天主顯現在人間。可以說天主教把對主顯節的慶祝延長了,聖誕期到主顯節結束。
教會訂十二月二十六日為教會第一位殉道者斯德望的紀念日,二十七日為聖若望的紀念日,二十八日為諸聖嬰孩紀念日,象徵天主在我們中間以三種標準模式顯示出來: 殉道者、精修聖人、需要別人關懷的弱勢者(例如智障者、肢體障者、植物人……)。為了彰顯天主的光榮,我們為弱勢者服務,就是聖神在運作:主同時顯現在我服務的人身上(基督在他的身上邀請我),也顯現在我身上(我回應基督),二者間互相回應,如此天主在人間的顯現是明顯的。這就是基督宗教的世界觀:我為最小的弟兄服務,同時,我也是最小的弟兄。聖神就是使我們活在其中的那個reality。
以上是從神學方面來談聖神。而神恩復興運動在於突顯聖神,我不認為其中所有的現象都是宗教現象。有些所謂的奇蹟是不必用宗教現象也可以解釋的,現在雖然不理解,將來有一天會理解,我不贊成將之歸於聖神的力量。其實有些奇妙的效果,是人可以憑自己的力量達到的,主要的在於是否合乎愛德 ──中心誡命。有一次我去美國,有很多教友迷林雲,跑去給他灌頂,有人建議我去看看林雲,以了解為什麼我們有這麼多教友迷他。我認為根本沒有必要,因為我聽到他做的事就知道了,做事動機不為愛,只為自己的利益,這種行為絕不是宗教行為。有一個人做生意很不順利,林雲說他只要和妻子分開就會改運,那人遺棄了妻子以後,果然生意好轉了,這人的好運絕不是來自天主。把不能理解的的現象歸之於宗教現象,為成就自己而違反愛德,把治病等表面現象當作聖神,我無法認同。迦五22聖神的效果是仁愛、喜樂、平安、忍耐、良善、溫和、忠信、柔和、節制,這些效果就是活出基督生命的標記,讓聖神在我身上運作的標記。
我們再唱一遍剛才在談聖神之前所唱的那首〈傾訴〉(《輕歌讚主榮》p.338),歌詞第二段中的「心純正」和第三段中的「衣潔白」,正是讓聖神運作相當重要的條件。
〔討論〕 :
1.神父所提到的「心純正」和「衣潔白」,使我想到這正是聖十字若望「淨化」所要達到的境界,在這樣的境界中才能夠和天主結合。
胡神父:靈修就是要讓聖神在我們生命中運作。
2.格前十二7│11中提到「聖神顯示在每人身上雖不同,但全是為人的好處。這人從聖神蒙受了智慧的言語,另一人卻由同一聖神蒙受了知識的言語;有人在同一聖神內蒙受了信心,另有人在同一聖神內卻蒙受了治病的奇恩;有的能行奇蹟,有的能說先知話,有的能辨別神恩,有的能說各種語言,有的能解釋語言。可是這一切都是這唯一而同一的聖神所行的,隨祂的心願各別分配與人。」聖神無所不能,超乎我們的想像。我們如果能這樣做,豈不是能做更多更好的服務?
胡神父:今天我們是從靈修的角度來談聖神。格前十二7-11中提到的是Charisma
(神恩)是聖神效果的另外一面,不是為個人靈修用的,而是天主為了建樹教會,給人的某些天賦才能的恩惠,這些恩惠是為了服務公眾,例如:有人很會講道理、有人有組織領導能力,是屬於天賦方面的,教會需要各種神恩的合作。聖神同禱會把神恩窄化了,其實神恩的意義很廣。
3.慈濟人在各種救災行動中表現得那麼積極有效率,是不是聖神在佛教中運作得更好?現在有些天主教的育幼院和安養院因教友義工不足,都是慈濟人在那裡做義工。
胡神父:現在我們不應再用「傳教」這個態度,用「合作」比較適當。
(由於時間的限制,神父只以這兩句話做了簡單的回答。紀錄希望多了解一點,這是我們常會聽到的問題,之後又繼續向神父請教,而有了以下的說明。)
是否聖神在慈濟團體中運作得更好,目前還不能下斷語,就像神恩復興運動這個現象,不可否認是聖神的工作,但並不表示聖神同禱會中的所有現象都是宗教現象。要看持久的發展,而非只看眼前,就如同十字軍東征,前後綿延了近百年,現在我們很清楚那並不是宗教現象,而是一些政治野心家的動員活動,如同當前的伊斯蘭教基本主義教派所謂的聖戰一樣。分辨是否為宗教現象的關鍵在於是否合乎「愛」。凡是相反愛德的,就不是宗教現象。如果慈濟團體中有些人,不是為了慈悲(愛),而是為了種福田這種利己的動機行善,和我們教友中有些人為了上天堂而行善是一樣的,把行善當作一種買賣。此外,即使聖神在慈濟團體中運作得不錯,也不能表示聖神在佛教中運作得不錯,因為慈濟雖然是佛教的一支,但是並非全部佛教界都認同這個團體,有的佛教徒認為慈濟所做的不是佛教徒的做法。基本上佛教是靠人自己的修持來達到涅槃境界。此外,慈濟講「愛」,這不是佛教的用語。慈濟現象有其時代背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