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身奉獻是把愛交付給天主,不是交給世俗人。修會有三願,獨身奉獻也要守貞、服從、神貧,後二者我們小會改為合作、超脫,每人自己要活出獨身奉獻才有意義。時常默想其中的甘美,隨時隨地奉獻,「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地,每天找出不同的方法來悅樂天主,如此,形苦便阻擋不了神樂。
最近我體會的神樂是敏捷地接受逆境,其中最大的十字架是母親老年癡呆症日益嚴重,照顧她可不簡單,常有無法預測突發狀況,會使人措手不及。所以我不敢用瓦斯,用電也要小心。她很怕失去我,總說我死了,沒回來。她說:「人間最痛苦的事就是女兒不見了。」喪女之痛的擔憂使她常流淚。
我的母親不識字,心地善良,買菜不挑壞葉,不打孩子。今年已九十多歲,我對她是既愛且憐。這幾天她常昏睡,七月十日星期二我有事,大家也想利用這天訪友購物,我想請雷神父去為我母親敷油。現在,我可以擁抱十字架,覺得很快樂。
我的父親是大法官,曾任高等審判廳廳長。祖籍山西太原。祖父有錢,遷家北京,讓獨生子留學日本。我的父親二度赴日,先後取得早稻田大學法律系和明治大學政治系兩個學位。一人主筆民憲日報、民憲晚報、民憲新聞三份報紙,藉此協助立憲,一心救國,不屬任何黨派。
父親是清官,全部薪水捐辦學校。以教地理,使人認識中國。他又喜愛天文。他認為救中國須從思想入手,從北京琉璃廠大批購書,閉門讀書,教導子女。他影響我最深的是他對中國文化的崇敬熱愛,我一生找不到第二人。
十歲時,我想學醫。我的個性獨立,不靠別人。我想獨身就是要完全屬於天主,獻給天主,不屬於任何人。而獻給天主,為人工作,人人相同,所有人全是我工作的對象。我十九歲領洗,就決定了獨身奉獻。
我曾看過三個修會,先是辦樂仁醫院的聖方濟無染原罪會──台南聖功會,因父親過世,家有負擔,沒有去成。後看嘉爾默羅聖母聖心會,想一輩子為人祈禱,卻不甘心不為人工作。第三個想去的是中國修會──台中聖母聖心會。記得有一天正要騎車前去叩門,竟半路調頭回家,不知為什麼突然轉向。
於是,我開始找自己的路,籌備自己的會。每提聖三,心便躍動,有無限喜悅。我與無形無象的父、神最近,與有形有象的聖子較遠。因有形象,就有阻礙;一無形象,便覺無限。因受經文限制,我也不能唸經,無法口禱。唸經主要是與人一起口禱,個人祈禱時,最深觸動我的是無言無語、無文無字地面對天主,與天主來往。
此外,我體會到受人欺侮是有福的。最近半年內,有人一直冤枉我,歪曲事實,破壞我的名譽,我苦了好幾天,忽然一句「放眼永生」浮現,頓時覺得通體透明,痛苦完全消失,不去計較世界。
我不懂為什麼永生是種透明,是種聖潔的絕對透明,彷彿你已不存在。這是苦贏得的,所以苦來就快樂地擁抱,也不覺照顧母親有什麼困難,這就是天主給的禮物,使我有力量扶持母親。
最後,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我一直祈禱小會出現獨身生活的司鐸,即聖三會的司鐸。聖三會是公天下、不是家天下的會,不是本篤會的會,不是耶穌會的會,不是方濟會的會,不是隱修會的會,而是「繼續基督對人類的使命」,加上當務之急──「繼續基督對中華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