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67期 變遷社會中小會精神的呈現

依納爵的秘笈

陸達誠

 

  一五四○年耶穌會正式成立,會祖依納爵稱它為「最小的修會」,它既資淺,人又少,不是樹,是一根嫩芽。想不到四百年,竟成一顆茁壯的大樹:一九六○年會士達三萬六仟人。今日雖降至二萬餘,但仍是世界第二大修會,緊隨方濟會之後。除了人數較多外,耶穌會給人的印象,尚有深入蠻荒,如電影「教會」所刻劃者,以及文化福傳,光在美國有廾八座大學、四十六所中學。

  今天耶穌會不是嫩芽,亦非小樹,稱它為最小的修會,無人相信。有人開玩笑說:「耶穌會的,耶穌會士都不會;耶穌不會的,耶穌會士都會。」西文字典把耶穌會士與狡滑者等同,或許歷史家可以考證,無風不起浪,不過此處從簡。

  依納爵心目中的理想會士是由神操薰陶出來的。每一個會士應當成為第二基督。不論他有什麼職務、佔什麼位子,他應效法基督,做最小的一個。這絕非開玩笑。神操第一週淨化靈魂,第二週開始集中火力在則效基督上:效法祂度窮苦的生活,效法祂忍辱、背祂的十字架,成為名副其實的「小」者。第三週是耶穌的苦難週,更一再要求舉行神操者,徹底與這位受苦者的價值觀認同。依納爵在這方面絕不讓步,他要他的會士洗心革面,成為新人。神操從潛意識起改造舊人,使人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深度默想,達到與主密切結合,與基督成為二位一體。

  在人內心「基督第二的潛能」一旦開發出來,神操的目的就達到了。每個領過洗的教友都有此潛能,頗似佛教講的人人都有的佛性。神操就是開發此項潛能的秘笈。這是天主親自通過依納爵贈送給人類的禮物。一九二二年,在卡陶內河畔發生了下列不可思議的大事:

  依納爵的明悟之眼張開了,他並沒有什麼神視,只是他領悟了許多事情,靈修方面的、信仰方面的和學問方面的事,這種種似乎都很新奇。他剎那間所領悟的細節很多,但不能一一說明,不過他頓覺明悟清晰,集他六十二年的人生,綜合來自天主的幫助和他所知道的種種,全部加起來,他認為也比不過當時的頓悟。剎那間給了他如此的明悟,令他感到自己是另外一個人,懷有另一種胸襟。

  因為這是領受的恩寵,所以領受者絕無驕縱之理。他不論作了什麼大事,仍是一個「小」者,仍是一個「小者」團体的牧羊人。

  依納爵在三十歲受傷回家養病期間,讀了耶穌傳和聖人傳,整個靈魂被愛火燃燒起來:「聖方濟能,聖道明能,我為何不能?」而耶穌的愛通過那本傳記透入他的心靈深處,完全征服了他。依納爵不但穿上基督,還「收」取了祂的靈魂。他渴望所有做神操的人都能有同樣的經驗:找到基督,找到自己真正的靈魂,成為「活的基督第二」。

  而作窮人和忍辱是耶穌的傑出記號。本來這二點是人本性最厭惡的東西,因基督的感召,變成了耶穌門徒的超級價值。依納爵在神操中一再提到這點。他認為,如果作神操者對這二點毫無感覺,更不企望它們,他要這種人在十字架前一再苦求基督改變自己,使自己逐步喜愛窮苦和受辱,成為別人眼中的「小者」。

  依納爵自認掌握一小撮真理。他要培養肯為天國一生辛勞、氣量恢弘,能單鎗匹馬去天涯海角開拓基督神國的人。當有這種理想而通過重重考驗,終能服從耶穌最傑出的價值:愛窮苦及甘願受辱時,他們已可被遣發出去了。聖依納爵頗有把握:這樣的徒弟必不辱使命。

  太難嗎?是!確實不容易,但好好作過神操的人知道:天主作過更不容易的事,跟隨祂,一步一腳印地向前走,難的變成容易,且甘之如飴,這是聖愛的奧秘,天主不會失敗的。

  只要耶穌還在吸引人,神操是不會進入冷宮的。天主在人的靈魂中置放的那顆成「神」的種子,必會催迫我們走入祂的愛的洪流之中,神操是進入此洪流的有效方法之一。既授自上主,故以秘笈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