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在土巴沙漠參加「神修小會」北美分會第一次共融,聽到小貓患病的消息,心頭一驚,記得上次回去時,她還健康如昔,我們共吃牛排相談甚歡,怎知卻突然罹病,後來跟阿弟通電話才知道她病情嚴重,此後內心就常記掛,又不敢打電話,怕驚擾她安心靜養,在這段時間我曾夢到她三次,奇怪的是都是長頭髮,印象中小貓一直是短髮,長頭髮代表什麼意思呢?後來知道她在進行化療,戴假髮,最後夢見她是四個月前,醒來時隱約記得好像臉上有斑點。自從知道她病重,我就有兩個願望:一個是希望天主給她力量克服病魔,二是祈求天主行個奇蹟,多留她二十年,願望常在我祈禱中,可是惡耗還是傳來了。
想知道她一些生前的事情,便給平芳打電話,聽平芳娓娓訴說片斷,尤其是敦和最後廝守看護,祈禱中圖像見小貓穿白衣與耶蘇在一起……擱下電話,我的眼淚已佈滿一臉。這些年我們一家在海外奮鬥,雖然略見有成,無法與朋友聚守總是內心深處的遺憾。
小貓本名叫林杏娥,為什麼叫她小貓,想來是她溫柔的外型所帶來的雅號,尤其說話甜甜蜜蜜沁得出糖,她是家中老么,最小偏憐女呀,可是她在我們之間卻像個大姐姐一樣呵護,我們這些朋友領受她的福份不少。
小貓是個重感情的人,在我記憶裡有兩件事始終印象深刻:
有一年夏天暑假,我們在朱神父帶領下去金山海邊露營,入夜許多人都流連在海灘上散步去了,只有我跟她躲在營帳裡睡大覺,然後她跟我講述許許多多充滿羅曼蒂克的故事,我聽著聽著也感染了她的浪漫情懷,那天晚上正是阿姆斯壯登陸月球成功,營帳外星光閃爍,耳邊是海濤拍岸,又有這麼一位可人兒說著動聽的故事,那種感覺使我知道小貓是一位重感情的人。
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們夫妻由國外求學歸國後,楊敦和生病,做見證,只見楊敦和在臺上講,小貓坐在第二排,她抬頭仰望講臺上的夫婿,講到動人處,她帶著微笑眼裡噙滿淚水,這一幕只有用「一往情深」四個字可以形容,而她毫不掩飾真情,流露對夫婿的「一往情深」。
相信她在世上為人處事就是用這種「深情」相待了,她的慷慨、雍容、她是最偉大的母親,是一位奇女子。
「親愛的小貓,許多共處的時光,如今是我們今生美好的回憶。現在妳比我們先到達彼岸,在這離別黯然中,我們寧可相信先去的人是有福的,親愛的小貓,我們含淚相送願來日含笑相見。」
失去一位摯愛朋友,短短數言不足以表示內心千言萬語。僅以此文安慰她的家人,夫婿敦和、孩子嘉嘉、愷愷、瑋瑋,從今以後沒有時空距離,她更是長相左右,時刻與你們在一起,永遠、永遠。
涕泣於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