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76期 參與基督復活之旅

深情彩繪中

王端敏

 

  由於參加此次「藝術與宗教」──義大利十四至十七世紀黃金時期繪畫特展的導覽工作,有幸與這些畫作有更深的接觸。主辦單位將展出的三十二幅畫作分為:耶穌誕生的故事和宗徒與聖人兩大部份。

  記得第一次站在這幅小小的「耶穌降生」的畫前時,它製作得那麼精緻,三片木板以金色為基調,哥德式的尖拱上,綴著如火燄般的雕刻。金色在聖像中,象徵著神聖的、光榮的、不朽的,我彷彿來到天主面前,目睹祂透過畫作表達祂的啟示。這小小的仿祭壇畫的作品,應是一位有錢的人請畫家製作的,它可以開闔,並隨身攜帶,以便在旅行想要祈禱時,將它如屏風一般立起。它這麼令我目眩神迷,金光閃閃得無法直視,以致只能先由左右兩扇觀賞。

  三片木板的畫作包含了四個主題,左右上方的三角形合為一個故事,那就是「聖母領報」(天使報喜),大天使嘉俾額爾來告訴瑪利亞:妳將因聖神受孕時。我們彷彿也在一旁,看見聖母那受寵若驚的表情。左右長方形是以聖人為主題,右邊畫了兩位女聖人,穿橘紅衣服雙手捧著一個瓶子的是瑪利亞瑪達肋納,她本不該手捧香膏瓶的,但因為大聖額我略教宗( Pope Gregory the Great ),於西元五九一年復活節講道,將福音記載兩位在耶穌腳上抹香膏的女性,與瑪利亞.瑪達肋納視為同一人之後,香膏瓶成為瑪利亞.瑪達肋納的標記。另一位頭戴皇冠的是亞歷山卓的聖凱撒琳公主,她守貞不嫁,五十位學者與她辯論,全部敗北,後來被捕,行刑時大車輪輾過其身,卻毫髮未傷,最後被砍首致命,她右手的棕櫚枝象徵她的光榮勝利,她是哲學家的主保聖人。

  左邊則有兩位男聖人,前面一位右手握著木杖,左手抱著書,他是耶穌十二門徒之一的雅各伯,據聖經記載雅各伯和主有親戚的關係,曾於西元四九年以耶路撒冷主教的身份,和伯多祿一起主持宗徒會議,西元六二年為主殉道。後面一位穿著黑衣,手握一把又長又大的鑰匙,許多人一見他手中的鑰匙,立刻認為他就是大宗徒伯多祿,何況傳統的伯多祿畫像是禿頭,有著白白的鬍鬚,再說據瑪竇福音十六 19 耶穌對伯多祿說:「我要將天國的鑰匙交給你。」所以他必是伯多祿無疑,當然這也是可能的說法。但是如果你眼尖,一定會發現他的衣著與其他人不同,他的衣服是當時的時裝,因此,也可能是出資製作這件祭壇畫的人,要將自己的面貌留下,表示他也與其他聖人一同朝拜主。手握鑰匙,似乎有點得意地告訴人們,我也是有權勢的人,是我出資製作這幅畫的唷!無論如何,將聖人們繪在此處,除了充實畫面之外,更提醒觀畫者效法他們追隨耶穌基督,甚至為信仰捨身的精神,有這些聖人在前闢路,我們怎可落後呢?

  最後,看這幅畫的主題「耶穌降生」。耶穌誕生的畫面,早已深印一般人腦海中了,星星、山洞、馬棚、馬槽、小耶穌、聖母瑪利亞、聖若瑟、天使、牧童、牛、驢、羊等,是必然出現的。然而,這幅畫卻與一般的略有不同。首先,在山洞左方金色為底上,繪了一位報告救主降生喜訊的天使,右方灰色調中,靠山洞壁上,有一半月形小池塘,池內有魚。又有兩個穿深灰衣服的人,那手中握著白色如錢袋東西的人,似乎跌坐地上。是啊!救主降生,一切惡行將無所遁形,那兩個偷魚的竊賊,怎能不嚇得跌倒!我們不由得莞爾一笑畫家的幽默!

  「你們將要看見一個嬰兒,裹著襁褓,躺在馬槽裏。」奇怪!這嬰兒怎麼被包裹得像木乃伊?而馬槽卻像棺材!

  原來,這也是畫家的匠心獨具!他藉圖像告訴我們,耶穌的降生實是為他的死亡,他來人間是為贖我們的罪,死在十字架上。順著降生的圖畫往上看,那三角形內,不正繪著耶穌戰勝死亡而後復活的圖像嗎?復活的主,一身白衣,手執復活的旗幟,而兩旁看守他的羅馬士兵則嚇倒在地。

  啊!多麼深奧的一幅畫呀!它把整個救恩奧蹟這麼巧妙地串著!

  一幅好畫,一幅精緻又含意深遠的聖像,怎不令人在欣賞之餘,更跌入五彩繽紛的深情濃意中!我不由得屈膝……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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