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的「覺察練習」是耶穌會神父 John English, S. J. 以及與他一起合作的避靜神師共同編寫的。他們濃縮了 George Aschenbrenners 神父在 Review for Religious, Volume 31. 1971/2 所發表的文章「意識省察」( Consciousness Examen )。
天父吸引我們親近祂
神父說:天父每時每刻都藉著基督來吸引每一個人的心與祂結合。這「吸引」原銘刻在我們內,銘刻在我們內在的感情( feelings )、心情( moods )、情感的衝動( impulses ),以及內在的渴望( desires )與激勵( urges )上,因此在我們心中會不時地感覺到這吸引。
這吸引發生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經常當天主把自己啟示給我們時,是透過我們內在的「感情」與「心情」,而非我們明確的「想法( ideas )」。這個事實或許令我們感到驚訝。這並不是說天主不在我們的理智內啟示祂自己;但是我們都知道,通常是我們的潛意識,也就是儲存在我們潛意識裏的情感,在激發我們的所作所為。
因此,如果我渴望找到上主,我必須留意運作在我心內的情感。唯當我這麼做時,我也才能認識真正的自我,以及天主心目中的我。
我們生活的目標是成聖,是成為全人,也就是能與上主完全地結合。我們若聽從上主,並回應「親近祂」的召叫,才能達到這目標。之前我們說過,上主以祂獨特的方式吸引我們每一個人,也就是藉著我們的情感與情感的衝動,以及我們內在的激勵與渴望,讓我們知道祂的臨在。不過還有另一面也是我們該明察的,就是我們那傾向於惡的本性,其實也同時銘刻在我們內心相同的層次上:在我們的感情,心情,情感的衝動,內在的渴望與激勵上。這為我們帶來不少的困擾。
因為如果我觸碰在我內各層次的自我,我會同時意識到這些情緒,因此我必須加以整理這些情緒:哪些帶領我親近上主,又哪些帶領我遠離上主。我可能會發現,其實觸碰我的感情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我從小所受的訓練可能多是要我別去留意自己的情緒。
但是你的感覺是重要的
此處所指的並不是那些表面的、膚淺的感傷,而是我們內心深處──那上主向我們說話,使我們深受感動的波動( movements )。
如果我們不觸碰這在我們內的「真我」,我們會錯失許多聖神要向我們說的話,我們也無法做真正的自我,因為通常我們是由這個潛意識的情感層面做出日常生活中的種種決定,並意識到我們和上主真正的關係,也就是真正的自我。
在這「真我」的光照中,我們分辨什麼是我要
──面對的 ──決定的
──解釋的 ──執行的
還有,在每一個人的信仰生活中,都會碰到他必須面對以下基本問題的時刻:
1. 真有天主嗎?
2. 對我來說:「復活與生活的耶穌」有任何意義嗎?
如果我能結合我的信仰經驗,並說:「是!上主是真實的!我有過支持這信念的經驗!」那麼我的信仰會更趨成熟;我也會更清楚地掌握住我真正的自我,以及我和上主的關係。
我們稱這讓我擁有如此「堅信」的經驗:「我的最重要的信仰經驗」( core faith experience ),也就是那使我降服於主,並向上主敞開自我的經驗。
這經驗可能並不是戲劇化的,而是ㄧ種安靜的確信:在我的生命中,我第一次「有意識」地完全降服於上主。或許我會感到恐懼;因為我並不知道祂要把我帶到何方;但是我終於感到喜樂與平安;因為在我心靈深處,我經驗到「與上主結合」指的是什麼。
我必須學習把每一個現今的「內在經驗」投至我完全降服於主的層次上;到時如果我仍能說:「是的,天父!」,這就成了一個記號:那是對的,是好的,是來自上主的。我會感到正確、平安與喜樂。
但是如果我把我目前的內在經驗投至我內心深處,與我那最重要的信仰經驗比對,而現今這經驗卻一再冒出,並且我雖傾盡全力想使它轉為適宜的情緒,卻仍陷入混亂、不安與焦慮中,那麼這內在經驗為我就是一個誘惑,表明它並不來自天主,因它使我感受不到在主內的平安。
這就是為什麼「接觸我們的感覺」是那麼的重要!它讓我們整理、分類並釐清我們的情緒,使我們不致受潛意識的左右,做出帶來傷害的事。
一個讓我接觸「真我」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覺察省察」。雖然過去或現今的我每天都作省察,但是,是否正確地了解省察,是非常重要的關鍵。除了感恩聖事外,省察該是使我每天都與耶穌最親密相遇的時機。
省察的真正目標:分辨的心
我擔心你和我視「省察」這段時間是在追究自己特別的或主要的缺失,或察看我們如何在一個特定的德行上有所成長。這樣的省察並不離譜,但它並非聖依納爵的用意。那只是省察的一小部分;可是我們卻把它視為主要的或唯一的部分。
省察的真正目標是幫助我保持我生命中信仰的重要性:讓我在上主前接觸到真正的自我,因為上主每時每刻都以親密與獨特的方式吸引我親近祂。
如果我一天接著一天只是對那些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作出不經分辨的反應,我可能無法聽到上主對我發出的溫良邀請,因為在我們內有兩個「自發觀能( spontaneities )」在運作:
1 一個是好的,來自上主
2 另一個是邪惡的,非來自上主。
每天的省察是一個祈禱性的分辨練習( prayerful exercise in discernment ),幫助我不只是在省察的時段,更是在我每天全部的生活中響應上主的慈愛邀請,讓我在每件事上都找到天主。
所以,省察主要關懷的,並不是「好」與「壞」的行為,而是在行為之前發生在我內的一切:
1 我內心深處的感覺
2 我如何經驗天父吸引我親近祂
3 我那傾向於惡的本性是如何以我內那不出聲的、狡猾的「性情( dispositions )」誘惑我遠離天父。
所以,省察是一種「覺察」的練習:覺察我和慈愛天父之間的關係,也就是這一位天父無時無刻不在向我發出新的邀請來親近祂。其實不在天父前「面對」我在基督內的身分,我是無法這樣省察的。
比方說:我是一個個體,發了貧窮、獨身與服從的誓願,住在修會內,從事一個特定的使徒工作,這一切都是我的身分。
但還有更多的:在過去的歲月中,我經驗到上主吸引我的特殊方式,而且我知曉,我過去的回應以及這一切,如何建構了我的生命。
每一天,上主都在邀請我加深並發展這個身分。因此每天省察時,我不能只是以一成不變的規條來省察;我要盡可能清楚地了解我此時此刻的身分,並以我個人的生活體驗,以及我內心的感覺,作省察的內容。
省察與祈禱
天主是在我的祈禱中把祂自己和祂在基督內奧秘的計畫逐漸啟示給我的。我是在祈禱中經驗到祂對我個人的邀請和挑戰。這也就是為什麼省察即是祈禱,而且與我每天的個人及默觀祈禱是相關的。如果我不在生活中回應上主,我的祈禱是空虛的。每日省察幫助我感受,並認出上主在我心深處發出的邀請,它引領著我,並加強我的生活。一個真正祈禱的人能在所有的事情中,而非只在正式祈禱的時段中,找到天主。
省察的方式
我們必須記得省察的目標:培養出內心「分辨的視野( discerning vision )」;這分辨的視野不僅是要在十或十五分鐘的省察時刻中,而是要在一整天的生活中都發揮功能。讓我們複習省察的五個步驟,看看這五個步驟的「用意」是如何帶領我們達到省察的目標:
1. 感恩
2. 祈求光照
3. 省察
4. 痛悔
5. 下決心
1. 感恩
如果我看清省察與我的祈禱是相關的,我會了解為什麼要以「感恩」開始我的省察。在祈禱生活中,我已洞悉我是貧窮的人。我並不擁有什麼,就連我本身都不屬於我自己。我以一個得到了「上主無數贈予」的身分來到上主前。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祂。我的信德越深,我就越發「覺察」我的全然貧窮( utter poverty ),我會更加意識到上主加給我的恩寵。
這種感恩在我內形成一種堅定的態度;我總能意識到這感恩。所以,我利用省察的時刻把這感恩帶進我的「有意識覺察( conscious awareness )」,使我能不斷地意識到上主是誰,以及上主是多麼聖善。慢慢地,我會體驗「相信一切皆是上主的恩賜」所指的是什麼,而且如此的覺察本身就能改變我的生命。
在進行這個步驟時,我要明確地感謝上主在剛過去的這段時日中所贈予我的種種恩惠。表達感恩將幫助我發現:上主在未來要賜給我的恩惠,而我也更能在得到恩惠時,就即時感恩。
(1) 今天發生了什麼是我該感謝的?
(2) 我認為上主的恩賜是理所當然的嗎?
(3) 我整個生命都是對上主感恩的回應嗎?
(4) 我覺得最難向上主表達感謝的是什麼?
2. 祈求聖神的光照
在生活中所犯的多次錯誤,讓我了解僅僅運用理智和常識,我無法清楚地辨識屬靈的事情。因為唯獨上主完全地知曉我,並知道當我完全成為我能成為的人時,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有上主能給予我「了解我生命」的洞察力。因此,祈求聖神使我的洞察力能日益增長,好能了解我自身的奧秘,這是重要的。
我需問自己:
(1) 我越來越讓聖神帶領我嗎?
(2) 我向「上主對我說話的管道」開放嗎?我讓上主藉今天早上或今天發生的事件指導我嗎?
(3) 我體驗到上主的恩賜嗎?一個新的
和平 耐心
愛 喜樂
仁慈 信實
溫良 自律
3. 省察
這是省察時我們最熟悉的部分,就是省察我們自己,但是我們該省察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過去,許多人於此時就回顧剛過完的這天時段中的行為,並數算自己的缺失與成功之處。其實這正是我們不該做的事!
此處我們要看的是「信德」,和自從上次省察後發生在我們身上或我們心內的事。因此我可以問問自己類似以下的問題:
(1) 今天在任何時刻中我感到上主藉以下的人、事、物吸引我嗎?
一位同伴 一本好書
一個事件 大自然
其他
上主要吸引我親近的是什麼?
(2) 有關天主和天主的道,今天我學到了什麼?
在一般事故中?
在犯錯中?
(3) 我在以下的處境中如何與上主相遇?
恐懼 誤會
喜樂 苦痛
工作
(4) 今天上主的聖言感動了我嗎?
祈禱時 閱讀其他書籍時
讀聖言時 禮儀慶典/每日頌禱時
(5) 透過我所屬的團體成員,我與基督相遇了嗎?我把基督帶給他們了嗎?
(6) 我以什麼方式成了上主「臨在」與「愛」的標記?
為我所屬團體的成員
為我的朋友
為我的同仁
為今天我遇到的人
(7) 我是否受到了感動來關懷
孤寂的人
沮喪的人
悲傷的人
需要幫助的人
(8) 我如何越來越意識到上主的工作?
在教會內
在我的國家內
在世界其他的國家內
「意識到上主的工作」如何影響了我?
其實,關心我們的行為該是次要的。許多時候,我們容易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這時我們是「憑著自己」,而非靠著聖神的推動採取行動。很可能上主正在召叫我作生活中某方面的悔改,其實這才正是我要回應的,而非忙碌地改進我自認為要改進的地方。唯有上主能向我啟示我的軟弱與罪惡,而且祂總是以「愛」伴隨著這啟示。
4. 痛悔
當我越來越覺察到我的罪惡時(我沒有回應上主的愛時),這覺察會喚起在我內
(1) 對「天主不斷引領我革新」的驚奇
(2) 對耶穌帶來勝利的極大喜樂與感激
(3) 對上主而非對自己的那種信靠
(4) 對「自身軟弱」的謙卑認知
(5) 對由「罪人」轉變成「天主子女」感召的回應
此處是為「我沒有合宜地回應上主在我心內所做的慈愛工作」表達痛悔。
5. 滿懷希望地為未來下定決心
此處,我的省察該自然地源自之前的省察部分。因此,每天都該不同。如果相同,那就是一個記號,指出我並沒有真正地進入省察的前四個要素。
我要如何展望未來呢?我是否感到:
(1) 沒有希望?
(2) 恐懼?
(3) 沮喪?
如果是,原因是什麼呢?我必須誠實面對,而非壓抑我真正的感覺。
在我內該有極大的渴望,願以「更新」後的視野與敏銳力( renewed vision and sensitivity )面對未來,並祈求能夠:
(1) 看清上主在未來各個境遇中對我的召叫,以及
(2) 以更大的信德、謙卑和勇氣響應上主的召叫,尤其是當我經驗到祂召叫我在心中作某方面的痛苦悔改時。
我也該充滿希望。我若越發信靠上主並讓祂引領我,我就越能經驗在上主內真正的超然希望( true supernatural hope ),這希望超越我的軟弱,痛苦與貧窮。這經驗帶來喜樂!
「我並不以為我已經奪得,我只顧一件事:即忘盡我背後的,只向在我前面的奔馳,為達到目標,為爭取天主在基督耶穌內召我向上爭奪的獎品。」(斐 3 : 13 ~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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