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80期 愛的淨化

傲氣背後的朱恩榮神父

吳偉特.謝平芳

 

一、前 言

  我們與朱神父相識在他英俊、灑脫、健壯、活力無限、剛晉鐸的三十四歲時,彼此持續交往已有四十餘年。當年他還是我們舉行婚配聖事的三位共祭神父之一,交情不可謂不深。朱神父晉鐸的那年(一九六六年)暑假,在金山舉辦全國天主教大專同學會夏令營,他與大專學生在海邊沙灘,跟著大夥跳唱「伊比亞亞」的接龍舞景象,仍然非常清晰!一九七一年與一九七二年暑假,受朱神父之邀,和黎建球、鄭玉英、張雯華、高方寧、趙世熙、康美鳳、康綠島 ……等人一起當營輔導與服務員,為聖心女中高三學生舉辦七天的夏令營,也是熱騰一時。回顧往事,件件也是歷歷在目。

  一九七六年偉特到美國加州柏克萊大學進修時,剛好朱神父也來柏克萊進修,與他又有一年較為頻繁相處的時間,那時在周末大家經常與楊敦和及林杏娥夫婦、林家瑞及夏敏夫婦一起聚餐,神父為我們做彌撒,這些往事點點滴滴都令人回味無窮。

  然而,真正讓我們有機會更深一層認識朱神父,則是兩年前,神父七十四歲,是他中風後兩年,正在慢慢康復中。

  這兩年來,我們每星期有一次「氣功之緣」的約會,一起共度一個半小時的美麗時光,每次相聚一起練「養身氣功與太極健身」約四十分鐘後,我們就唱唱歌、聊聊天,有時一齊出去吃吃飯,甚至我們還一起排隊,目的是為了那極好吃的牛肉麵;兩年的密集相處,讓我們逐漸更見識到朱神父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修道人靈魂深處,如何蒙受天主召喚,又如何與人及天主交往的小故事,往往讓我們十分感動,也受益匪淺。我們有幸親耳聆聽朱神父的這些小故事,並願記錄下來,與認識朱神父的朋友們一起分享。

  《聖經》中說:「弟兄們!你們看看你們是怎樣蒙召的?按肉眼來看,你們中有智慧的人並不多,有權勢的人也不多,顯貴的人也不多;天主偏召選了世上愚妄的,為羞辱那有智慧的;召選了那世上懦弱的,為羞辱那堅強的;甚而天主召選了那世上卑賤和受人輕視的以及那些一無所有的,為消滅那些有的,為使一切有血有肉的人,在天主內無所誇。」(格前一 26 ~ 29 )

二、「門」與「窗」

  二○○四年暑假,當時朱蒙泉神父因突然發現癌症,需住院檢查治療,朱恩榮神父受朱蒙泉神父之託,到加拿大溫哥華帶領夫婦懇談會。由於那次夫婦懇談會的方式,並不是以往神父熟悉採用的形式,因此朱神父特別費心準備;由於他認真負責,以致體力過度耗損,在返台經香港途中,七十二歲的朱神父體力終於不支,突然中風倒下。之後,由 葉炳強 醫師組成醫療小組,專程到香港,將朱神父接回台大醫院治療,一住就是三個月。

  在病情穩定後的靜養與復健期間,朱神父發現他的語言、表達與記憶能力,因中風大為喪失,與從前的他完全不一樣,這個打擊令他非常沮喪!他曾祈求天主,讓他可以再講道理,但神父說天主沒有答應他的祈求。

  凡是認識朱神父的朋友,對神父所認知的共同特點,都應該大致相同:該「嚴肅、正經」時,就嚴肅、正經;該「調皮、風趣」時就調皮、風趣;神父的調皮、風趣源自他本身與從小的家庭環境;他的嚴肅、正經可說源自修會的陶成訓練,二者對朱神父不但不衝突,而且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神父在彌撒中的道理,一向為人稱道。他講道理時的內容不但豐富有深度,而且生動活潑、發人深省,常舉一些生活的小故事為證;他在生活營中生龍活虎、活潑好動,絕不輸給任何一個年輕學生,也不像他在彌撒或生活營開會時的嚴肅;這一切,在朱神父中風後,就全變了樣,天主重新洗牌,神父已完全不是七十二歲以前的朱神父了。

葉 醫師認為神父的受傷是語言區域,於是請學音樂的 王巧明 女士,以「歌唱音樂治療」的復健方式來幫助他;在天主聖神的帶領與巧明的陪同之下,神父身體的進步與變化,超乎大家想像,令人驚訝!巧明由剛開始的陪伴唱歌,到後來鼓勵神父先試著自由作曲,進而以聖詠或聖經金句章節作曲,來歌頌、敬拜、讚美上主!四年來,至今已有十餘首作品,這些作品往往令學音樂的人大為驚奇,嘆為觀止,欽佩不已!

  就如同「真善美」電影中女主角說的一句話:「天主關了這扇窗,但會為你開另一扇窗。」雖然天主給神父關了一扇門:講述美好動人的天主道理,卻給他開了另一扇窗:作曲歌詠讚美天主的真善美聖!誰說這不是天主給朱神父的另一個塔冷通呢?!

  神父開始作曲時,他並不認為這是天主開啟他的另一扇窗。直到一年半前,巧明、美鳳與孫淑玲等人以合唱與鋼琴伴奏方式,錄製朱神父已完成的作品 CD 片後,他終於開心地說:「我以前不喜歡我作的歌曲,現在我愈來愈喜歡我的歌了。」說起來,天主做的事還真奇妙!

  有關巧明如何陪伴幫助朱神父的這一段「歌唱音樂治療」過程,請參看王巧明口述,譚璧輝整理的〈小小音符立大功〉。

  《聖經》中說:「你們所受的試探,無非是普通人所能受的試探;天主是忠信的,祂絕不許你們受那超過你們能力的試探,天主如加給人試探,也必開一條出路,叫你們能夠承擔。」(格前十 13 )

三、「氣」之緣

  二○○六年底,巧明陪伴朱神父音樂治療已近兩年,神父的創作歌曲也已完成多首,但神父因記憶喪失許多,所以在言語上仍然「口」不從心,詞不達意,許多以前的人、事想不起來,更別說在彌撒中講道理了,因此常常鬱鬱寡歡。原本我們的兒子與女友(結婚一年後已領洗)的婚前道理,是請神父講授,也就只好作罷。

  為了讓神父開心,有時老朋友會請他出來吃飯。有一次,家瑞與夏敏夫婦請神父在家聚餐,我們也在場作陪。吃飯時,神父仍是不發一語,平芳試著要神父多講些話,便問神父:「說該給我們家兒子與女友講些什麼婚前道理最為重要?」只見神父無奈地簡單說:「不可以離婚;不可以勉強對方領洗;還有一些其他(應該指的是基本的夫婦相處之道)啦!」然後又沈默不語,神父的回答雖然簡短,但切中要害,讓我們佩服不已!

  其實,朱神父仍然很懷念他以前能很自信、侃侃而談,講一個完整的要理或彌撒道理,現在他即使看著大綱,也想不起來要如何講下去,他發現他每次講了二~三分鐘後,就會重複前面說過的話;這是神父一生中最大的打擊,他常對朋友說:「我現在是一個廢物,什麼事也不能做!」聽到神父如此說,常讓大家很難過!

  為了讓神父的日常生活能更豐富,在一次餐會中,我們立即約神父一起練「養身氣功與太極健身」,這個健身法是偉特近二十餘年的養身氣功經驗,綜合了「氣功」、「太極拳」、「瑜伽」、「伸展操」、……而自創出來的一套極為簡單易學的養身健身方法,此法不受時間、地點限制,可立即體驗身心舒暢的感覺,持之以恆,有助於身體的復健。這個方法也曾幫助平芳的身體復原,大大增加了身體的元氣,完全沒想到神父一口就答應了,一點也沒有排斥與拒絕。我們認為這是朱神父為奉行耶穌會「更」的精神,所以願意努力嘗試這個健身法。

 

  就這樣,從二○○七年一 月十日開始了每周一次在神父辦公室的約會,至今已近兩年;由於神父「不服輸」的個性(他常自喻「不服老」!),期望身體可以更好一些,以便繼續為人講述天主的道理,為天主繼續服務,所以每次都非常努力地認真練習。

  這兩年,神父就是這樣有耐性地慢慢一招一式地學習,他的認真好學,讓我們非常感動!他是偉特所教過的學生中,最認真的一位!神父的身體在慢慢進步中,體力也有明顯進步,他的記憶也在慢慢恢復,這都要歸功於他的毅力與恆心,還有他對天主的信心。

  創世紀中天主造人,在人的鼻孔內吹了一口生氣,人就成了一個有靈的生物。因此,養身氣功的練「氣」,就是練天主所給人的這一口「生氣」;中國人練「氣」的基本原則,就是在放鬆身心與收斂心神的狀況下,有意識地用「腹式深呼吸」這一動作,作深、長、勻、細的一呼與一吸,再配合一些可簡單或複雜的招式,即為練「氣」。

  每次練功完畢後,我們都會繼續留下來和神父聊聊天,神父的心情明顯地愈來愈好,他有時會自動告訴我們他的一些陳年往事與秘辛,十分有趣!更讓我們認識到天主是如何揀選朱神父為祂的僕人,有時神父也會分享一些他過去的生活片斷,不只精彩,其中的情節超乎你我的想像,使我們更加感佩天主無所不在的恩典與慈愛!

  《聖經》中說:「上主天主用地上的灰土形成了人,在他鼻孔內吹了一口生氣,人就成了一個有靈的生物。」(創一 7 )

四、朱神父的花絮故事

1 過動兒

  朱神父從不諱言他小時是個不愛讀書的調皮學生,像小學 時模仿 老師筆跡,簽老師名字、上課偷吃棒棒……等事;在學校的惡作劇與調皮搗蛋也是層出不窮:例如考完試走出教室,用火藥彈珠丟進教室引起爆炸、上課 時作弄 老師,在老師椅子上釘釘子、……。(參閱文章:朱恩榮口述,譚璧輝整理)的〈朱恩榮神父的故事〉。

  有一次,我們在神父的家族照片(一共廿九人,其中小孩有十一人,那年神父十歲)中,一眼就可看出,有個頂著一頭衝冠怒髮、直髮向上暴衝的西裝頭男孩,有著輪廓深峻的俊秀面孔,是多麼與眾不同,那個少年人就是朱神父!朱神父的獨特與調皮個性,小時候就在這張照片中展現無遺了。

2 棒棒糖

  在徐匯中學就讀時,有一次上課,朱神父坐在後排,用雙手遮住棒棒糖的棒子轉呀轉的,口中含著棒棒糖正洋洋得意、津津有味地享受著,心想一定不會被老師看見,沒想到竟被巡堂的校長張伯達神父看到,下課被叫到校長室,張神父問完話後,打了他兩下手心,神父心中正覺羞愧地快要哭出來,沒想到張神父卻從桌上的盒子拿出兩顆糖給他說:「這兩顆糖給你,但不是在上課吃的!」頓時讓他感動萬分,敬佩不已!

  如今,朱神父描述這件往事時,他仍稱羡說:「張伯達神父是留法的 文學 博士,口才極好,很勇敢,是了不起的教育家!在處罰之後,也給予指導與鼓勵,令人折服!我從小並沒有想到要做神父,日後才知這是天主的感召,當時是藉著張神父,讓我開始接觸天主召叫的第一步。」

  提起打手心之事,朱神父又憶及在上海金科中學就讀時,也是做了不少調皮搗蛋的事情;當時是龔品梅神父做校長。有一次,嚴重到被叫到校長室(朱神父已想不起來是哪一件頑皮的事了),結果龔神父用桌上的戒尺打了他兩下手心,神父回憶時笑著說:「想想真有趣!我的兩個手都曾被兩個致命聖人(張伯達神父因被捕坐監致死,龔品梅樞機長期坐監,兩人皆被上海教友視為致命聖人)打過!」我們聽了也莞爾一笑,心想:「好像真是:不打不成器!」

3 阿飛

  神父在香港進修會前,曾交過兩個女友,但如何交到的,他並未在自傳中細言;有一次,朱神父心情很好,他主動告訴我們說:「我從小並沒有想到要做神父,所以在高中時就交了兩個女朋友!那時我原先在徐匯中學念書,學了兩年法文;後來父親希望我念英文,就轉往金科中學讀書,我每天坐電車上學,頭上就戴著一頂我自己編織的五顏六色花帽子,故意和同學講英文,以引人注目,結果就吸引了一個女孩寫信給我,我們就開始交往了。

  另一位是與我們朱家很熟的世交教友家庭,一位好朋友的妹妹,她的哥哥經常騎腳踏車載我上學,自然就認識了他會彈鋼琴的妹妹,我藉學鋼琴的理由開始與她交往;後來當我在香港決定要進耶穌會修道時,我分別寫信告訴她們,一直到現在,我都和她們保持書信來往,成了好朋友。」平芳當時接著說:「那不就是成了紅粉知己了?」朱神父笑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那應該就是了。

  在香港就讀九龍華仁書院時,朱神父突然接到張伯達神父入監過世的消息,非常震驚與難過,當他跪在聖堂祈禱與唸玫瑰經時,突然有個強烈清楚的聲音告訴他說:「張伯達神父去世了,你去替代他吧!」受到聖神感召的朱神父,經分辨後就這樣入了耶穌會,追隨他當年的青年導師張伯達神父做了神父,直到今天,還堅守在崗位上,堅持一直與年輕人在一起,為他們服務,這是朱神父終身的志向!

  朱神父回憶在進修院初學時,由於朱神父自認以前是個「阿飛」,所以他對初學導師黃振國神父自我坦白說:「我以前是阿飛!……」,中規中矩的黃振國神父一臉錯愕,反問神父:「什麼是阿飛?……」有一次聊天,朱神父滿懷感恩地說:「現在想想,當時我的初學導師黃神父,可以把我這個叛逆性十足的阿飛,調教出來成為一個神父也不簡單!……天主,真的很奇妙!」

  接著,平芳進一步問神父:「那個時代的上海,應該是中國最受西方文化影響而且是最早現代化的城市,因此上海是不是對那些『標新立異』、『特立獨行』與『調皮搗蛋』的青年,稱為阿飛?」神父說:「很接近了!」

  我們想起四、五零年代的台灣,稱這批另類的年輕人為「太保」或「太妹」,如今,對於現在八、九零年代,更開放、愛自我表現的年輕人,則稱為「酷哥」或「辣妹」了。

4 How is your wife ?

  朱神父從小到大的「帥」與「酷」,是眾所周知,無庸置疑的,但也帶給他一路在修道生活上的許多考驗。

  神父的初學與修道培育,以及晉鐸後的培育、進修與服務,都在菲律賓度過,共計二十年;由於菲國的女孩子非常熱情,極具魅力的朱神父說:他必須依靠每年一次認真的大避靜,才能定下心,把持住自己;朱神父自知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調皮的朱神父竟然用這一點,作為和當時的耶穌會省會長朱勵德神父的談判武器,讓他如願以償地從菲律賓調回到台灣,為大專青年工作,他自己也在自傳中承認說:「我從小到大做了許多調皮的事,不過,這是我做的最後一件調皮事了!」

  這件往事,朱神父曾在紀念朱勵德神父逝世五周年的文集《滿面春風的僕人》(二○○二年,光啟出版社)中,親自寫了一篇文章:「他影響我一生的決定……幾件至今不為人知的秘密」娓娓道來:「……我與朱勵德神父交手最嚴重的一

次,影響了我一輩子、我的工作、我的生命。一九六八年我完成了耶穌會的最後

一年陶成……卒試,……。當時我感覺到修會有意將我留在菲國一輩子,……。我看到情勢不妙,連忙給擔任省會長的勵德兄上書,洋洋灑灑、密密麻麻四大張,共四大理由,請求將我調回台灣;不久,接到勵德兄親筆回信長長三大張,責備我沒有修會的服從精神,竟然對自己的工作地點與性質有自己的意見,認為沒有道理。但是為了我陳述的第四個理由,答應將我調回台灣。第四個理由是:菲律賓的女孩太漂亮、太熱情了,已經在工作上遇到幾位向我表示愛意的女士,所以假如把我留在菲國,萬一出了事,會長要負責。勵德兄似乎否定了前面的三個理由,而被這第四個理由震到了。但在回信中,勵德兄也給予狠狠的警告:假如你在台灣出了問題,你自己要負責!還好,三十年過了,安然無恙,但這一切還要完全依賴天主仁慈照顧,可憐我這軟弱的人。」

  所以,朱神父十分感謝天主讓他安然度過這幾十年,他說:「是仁慈的天主可憐我呀!我經過多少次危機,我自己心裏明白。」在菲國認識的女孩,有幾個後來都一直繼續保持聯絡,目前都已成為祖母級的老朋友了。

  由此可見,神父想回台灣為年輕人服務的心,是如此堅定!甚至使出殺手鍘

,並甘冒耶穌會會士不服從之大諱,所幸省會長接受了他的理由。

  神父從菲國返台後,有一次收到一個菲律賓女孩寄來的四頁來信,一開始就問:「 How is your wife Arietta? 」神父收信時剛好在聖家堂午餐,拆信看完時,不小心掉了第一頁在桌上,餐畢回服務中心,再回聖家堂餐廳找信時,只見鮑銳敏神父拿著那張信紙,滿臉狐疑地問他說:「誰是 Arietta ?你怎麼會有 wife ?」神父趕忙澄清解釋。

  原來神父的手風琴名字就叫 Arietta ,在菲律賓兩年中,每次大小活動,神父總是琴不離身的抱著 Arietta 拉琴,可說出盡了風頭,深得菲律賓人歡迎,甚至戲稱 Arietta 是神父的 wife 。

  朱神父後來對我們補充說明,西班牙籍的鮑銳敏神父,以專管神父的德行而聞名,相當厲害。

5 飛車與琴藝

  急性子的朱神父,無論騎摩托車或開汽車都是飛快!常被人笑稱是飛車黨!他曾載梁德佳神父兩次騎摩托車從耕莘文教院到光啟社,之後梁神父再也不願坐朱神父的車了;神父最快的記錄,騎摩托車從聖家堂到輔大神學院,是十六分鐘,夠快夠神勇吧?

  神父說:「坐過我開車的神父、修女與同學們,對本人的駕駛技術大概沒有什麼議論,只是對本人的修養,有點不太敢領教!若根據瑪竇福音瑪第五章 22 節的道理,不知犯了多少罪。因為坐過我車的人都聽過我這樣描述別的駕駛人:『擋在我前面開得很慢的都是傻瓜,超過我車飛馳而去的都是瘋子!』罪過!罪過!」

  神父又說:「在台北開車有三要:眼睛要快,看兩旁的黃燈;煞車要好,非到最後一秒不煞車;皮要厚,在車陣中寸土必爭。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目的。」說到駕駛人的類型,他說:「駕駛人有三種:一是拼命三郎家中失火型;二是唯我獨尊型;三是穩定型:該快時快,該慢時慢,遵守交通規則且嫉惡如仇,本人自認是:屬於這種『穩定型』的駕駛人。」

  神父出身自喜好音樂的家庭,父母親與四個妹妹都會彈鋼琴,自小就受陶冶,非常喜愛音樂;他會很多種樂器,小學時開始吹口琴,中學時學彈鋼琴,在菲律賓時,無師自通,學會了吉他,也學會小四弦琴、小喇叭、小提琴、手風琴與風琴,到台灣時又學吹直笛;難怪當神父來台灣參與大專青年工作時,是如此受歡迎!每次活動一定少不了神父的表演,神父自己設計了一個架子裝在吉他上,架上可夾住口琴,然後就可開始同時進行邊吹口琴、邊彈吉他的表演,後來再加上同時腳敲鈴鼓,更是熱鬧非凡!真是魅力無窮!總是讓現場掌聲不絕!

  在神父的辦公室牆壁上,掛滿了他與朋友合照,或朋友送他的照片,其中就有一張應該是神父最喜歡與最得意的照片:正是他口吹口琴,手彈吉他伴奏時神采奕奕的模樣!

  朱神父的飛車與琴藝,正如同某一屆生活營同學特別為神父而寫的一幅對聯所描述:「有誰開車比我快,無人拉琴比我帥!無限永恆吃到飽,魅力四射唱到老!」真是傳神到極點!

6 「廚藝」與「愛心」

  朱神父出身於上海豪門世家大家族,大哥與幼弟在大陸染病身亡,成為家中獨子,下有五個妹妹,祖父曾是民國初年中國造船業的巨擘,父親留學美國,回國後繼續從事輪船業,在上海擁有四層樓的大倉庫,並有專用碼頭出入輪船裝卸貨物,並不需要進廚烹飪,但因從小喜歡看外婆做菜,品嚐美食;那麼神父後來是如何練就一手十分自豪的烹飪手藝呢?

  神父說:「那是我在擔任基督生活團服務中心主任時,為了讓中心有『家』的感覺,所以希望每年過年時,能讓住宿的僑生,有東西吃,且服務中心常常有聚餐,所以就自我學習,慢慢練就了廚藝。我的拿手菜是:蹄膀、甘藍菜炒臘腸、蹄花、梅干菜燒肉、羅宋湯、雞湯;點心除了黃豆芽炒年糕、紅棗綠豆湯,桂圓糯米粥外,還有酒釀湯圓、雞蛋糕、法國土司、炸醬麵、……。」

  眾多拿手菜中,最值得一提的是,神父最得意的家傳秘方──精心調製的炸醬,依神父形容:「凡吃過的人,莫不津津(流口水)樂道!」他的秘方大致如下:

  「鍋內放油,待熱油炒蔥薑末有香味後,立即加入碎肉與香菇絲,炒至肉末散碎變色,放入牛骨髓的高湯、事先調均的豆瓣醬與甜麵醬(比例為 2 : 1 或 3 : 1 ,可加水調和)、少許醬油、筍丁、豆腐乾丁,一面攪動,一面用中火慢慢炒,最後用小火煨。為使炸醬麵更有吃頭,可在麵煮熟加上炸醬後,再拌和事先備好的榨菜絲、蛋皮絲、綠豆芽(先用沸水燙至半熟)、小黃瓜絲,則口味更佳。至於鹹、淡、辣或不辣、顏色,拌和的各種作料,可隨自己喜歡。炸醬完成待冷卻後裝瓶,放在冰箱內歷久不壞,鮮味常存。」

  一九七八年三月朱神父進修完畢將返台前,曾在美國柏克萊特地向幾位老外神父與修女展現他的烹飪手藝。吃飯時,幾位神父與修女不斷舉起大拇指,連聲說這是他(她)們這輩子吃過最好的一頓中國飯。當日朱神父的菜單如下:蝦仁餛飩雞湯(加少許青豆、紅蘿蔔丁)、主菜是草菇牛排片(炒薄牛排片加些紅葡萄酒),奶油烤白菜與蛋炒飯。當然,還有飯後水果、點心。

  總的來說,神父的「廚藝」也是來自「愛心」!

7 珍帚與珍珠

  一九九八年,朱神父告別了服務三十年的基督生活團服務中心,經梁旭程建議,編了一本厚約四五三頁的集子《珍帚集》;書中的「序」他寫著:「……做了三十年的基督生活團與大專同學會輔導,好歹也留下一些……。回首三十年,能與那麼多朋友、兄弟合作,無非皆天主的恩典。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願與一起成長、一起走過來的朋友,同聲感謝!」

  前些時,偉特特地問神父為何以「珍帚集」作為書名?有何典故?第二個字「帚」如何唸才正確?神父說:「哎呀!這本集子已經出版十年了,你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接著,神父得意地立即從書架上拿下這本集子,在封面上就套了一個像書籤的便條,上面寫著:「這本書的書名是『珍帚集』,取『敝帚自

珍』之意。(有人讀成『掃珍集』或『珍掃集』,太沒水準了!)」

  神父接著又解釋說:這個典故是出自三國演義,當劉備三顧茅廬請教諸葛亮時,是諸葛亮與劉備對談間的一句話語:『敝帚自珍』;「帚」是「掃帚」的帚,音同「肘」。可見神父取「珍帚集」為書名是有學問的,流露出神父的文學素養,而書籤便條上的括弧內玩笑話語,則又不改他的調皮本色!

  《珍帚集》中處處可以體會、看到神父的用心、愛心、耐心與苦口婆心,有時又加了些許無奈;集子中的拾遺紀錄,有不少神父的功勞、苦勞與經驗,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然而神父卻謙卑地以「敝帚自珍」來自我調侃,實為謙謙君子!當之無愧也!

  神父是一個十分念舊、重感情的人,每次活動中收到的一字一紙,每年收到的聖誕卡、生日卡、信件……,都細心保留下來,偶而翻閱時,都給他原本想偷懶的一種刺激,從而提醒神父不可灰心、失望、悲觀;他了解也珍惜這是天主給他的恩寵,每位朋友的話語都非常珍貴,都是力量,一字一句像是粒粒的珍珠,所以在二○○一年神父將這些朋友的話語,編輯成為《珍珠集》。

  而在《珍珠集》中,他再次強調:

  「本書的出版絕不是要紀念本人有什麼豐功偉業,而純粹是為了紀念、感謝

這三十幾年中不斷地給我鼓勵與支持的朋友與同學。……再過三年就是我入修會五十年,晉鐸三十八年,來台工作三十四年,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能在台灣一晃就是三十年。這些年有悲、有喜、有順利、有危險,我是怎麼撐過來的?感謝天主!很快就想通了。總結一句話:天主的仁慈和大家的鼓勵與支持!」

  在朱神父的這一生選擇「終身侍奉上主」的路途上,曾有人訪問他說:「神父的內心曾經會遲疑、悲觀、挫折嗎?」神父斬釘截鐵地說:「絕不悲觀!從不後悔!」(參見《珍帚集》第 381 頁)由《珍帚集》與《珍珠集》的出版與文中內容,就足以呈現出朱神父在主前的謙卑與感恩之心了。

  神父對老朋友的關懷總是念茲在茲!二○○八年三月,好友林家瑞因重病在耕莘安寧病房已到了最後階段,家瑞之妻夏敏打電話要我們代為通知朱神父與老友們;神父在電話中一再問有沒有需要幫忙之處?我們答以若需要時會再通知。

  結果第二天星期四上午十點我們到神父那兒練功時,神父告訴我們,他一大早就坐計程車到耕莘醫院,將他曾在十二年前寫過一篇〈如何幫助臨終者安詳地離世〉文章,當面交給夏敏和家人,剛剛才回來;原來前一天通電話時,神父即想到要找這篇文章,可是整個辦公室怎麼找都找不到,就是不見 蹤影,心中 十分懊惱:「為什麼現在什麼事都想不起來?」結果,在第二天早上睡回籠覺時,「突然」在八點鐘醒過來,心中有一個念頭:「這篇文章在……。」果然一找就到手,所以神父立即坐計程車送去。天主的仁慈再次彰顯!不得不相信這是「天主聖神」的臨在,天主知道朱神父的需要,在重要且緊要的關頭上,祂適時地幫助他達成祂的工程;當天夏敏與女兒也適時用上那篇文章中的方法;由這件事上,我們從神父身上學到了:「人行愛德要『及時』!」

  接著,朱神父又憶及老友 林杏娥 女士在二○○一年過世的前一天,那時是在復活節期間,他到耕莘安寧病房去看她,當時杏娥的姐姐在旁陪伴,杏娥正在睡覺,於是神父下樓離去;到了樓下「突然」想到口袋中有個復活蛋還沒給她,就再上樓,此時杏娥已醒了,神父就將蛋給她,並為她唱了一首拉丁文、有押韻的耶穌復活歌曲,唱完後就看到杏娥對著神父說話,但因她太虛弱以致聲音太小無法聽懂,神父就問她姐姐杏娥說什麼?於是她姐姐把耳朵湊近杏娥的口邊,原來是:「再唱一遍!」於是神父就為她再唱了一遍。我們認為這些「突然」在當時實在是料想不到!不得不承認這都是天主聖神的「巧」安排呢!

8 豆芽菜

  有一次,我們在練完養生氣功時,閒聊神父以前當修士時的上課情況,神父就從書桌旁拿出一疊五線譜歌單,中英文皆有,我們以為是印刷排版的五線譜影印歌單,神父說那時沒有影印機,這是他在神學院讀書時,利用時間一筆一畫慢慢抄寫出來的,那些五線譜及線上的綠豆芽,工整的全都像是印刷體,可見神父是真的非常喜愛音樂,所以才耐性地一字一句,一個一個音符地把它刻畫完成!(參見五線譜歌單影本)

  之後,我們在每次練功完畢,都會選兩首神父手抄的歌曲一齊歡唱,其中以中文老歌居多,如「永遠的微笑」、「夜上海」、「小放牛」、「花樣年華」、「初戀女」、「蘇州河邊」、「秋的懷念」、「不變的心」……,我們曾問:為什麼大部份抄寫的都是情歌?神父的回答是:「所有歌詠愛情的歌,都是『聖』歌;天主是愛,人間的愛情全來自天主,是反映天主的愛而已!」

  自二○○四年暑假神父生病中風後,就喪失了原先天主給他足以自傲的記憶力與體力,但經過他各種的努力,大約自二○○五年起,天主卻開發了他另一項潛能:就是創作歌曲!

  有時神父靈感一來,就以五線譜寫成了歌曲,曲風豐富且多樣化,有的像小調,有的像修道院修士們唱的歌,歌詞大部份是以聖詠為主。四年中他陸續完成了:

  「我的一切你全知道」、「我們要彼此相愛」、「感恩歌」(聖詠一○○)、「為選民之復興祈禱」(聖詠一二六)、「虔誠的早禱」(聖詠五)、「耶肋米亞」(耶三一 13 )、「讚主頌」(聖詠十九)、「賜你平安」。

  這些創作完成的最大推手與功臣,是學音樂出身的王巧明,她每周一次與神父一起討論、試唱並修飾,有時在小團體彌撒中試唱;在神父寫完第三首曲子:「感恩歌」時,巧明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一首「三連音的起承轉合、四平八穩」的弦律曲子;那一天剛好與任教大學音樂系的 康美鳳 教授參加音樂會,她很興奮地拿給美鳳看,美鳳也很訝異,立刻交給坐在旁邊另外一位任教大學的音 樂系 老師說:「妳看!這是不是很奇妙?一個中風沒有學過音樂的神父,竟然可以譜出這樣的曲子!太厲害了!」

  神父創作歌曲,仍源源不絕,而且也開始會享受他自己創作的喜悅了!神父總是很謙虛地說他很尊重專業,像王巧明或康美鳳等人,她們如果覺得需要修改的,他絕對會聽從她們的建議,不會堅持。

  他也非常努力地進修,有一天,在達人女中看到一本書:《古典音樂簡單到不行》,就立即買來研讀,他說他不服老,真是好學不倦。

9 天使來了

  目前朱神父已陸續完成了十多首敬拜讚美歌頌天主的歌曲;雖然一年多前已將部份歌曲錄製成一張鋼琴伴奏的合唱 CD 片,巧明仍希望朋友們能將它灌錄為多部合唱,但因大家都太忙,遲遲無法進行,於是巧明建議神父交給深坑的隱修院修女來唱。

  二○○八年十一月中,當我們練功完畢後,神父突然興奮地給我們看一封來信,原來神父依照巧明建議,將歌曲資料寄給深坑的加爾默羅聖母聖衣隱修院院長,請求幫忙練唱;結果讓神父驚喜的是:院長姆姆竟然將這個任務,交給當年曾被神父輔導的師大基督生活團團員、師大音樂系的賴姓學生手中,現在名字為賴瑪利德蘭修女,賴修女來信告知很高興接下這個任務,並道出朱神父一些過去在生活團與學生互動的塵封往事,有些事神父都已記不得了,對於當年朱神父對她的照顧、幫助與提攜,修女都記得清清楚楚,在信中修女感謝不已,令神父讀信備感溫馨!

  賴瑪利德蘭修女在信中寫道:「……在師大團體中的日子,我學習到如何注意別人的需要,學習要為別人服務。也因有您的陪伴,讓我懂得對天主懷著熱火,如何和實際生活協調,取得平衡。……有一次,大二元旦,王涵青要送您花,我自告奮勇,負責買花,搭公車送到光啟社。等到下次開會時,您故意問:「花誰送來的?」我答:「天使送的!」您還笑答:「說自己是天使喔!」……大四時,您安排我教蔡執事鋼琴,為我來說,那是天主的特別安排,……您帶領出來的學生,如今在不同的地方,默默貢獻己力。我要特別感謝您的提攜與幫助,……您作的曲子,我們慢慢會唱, ……我編好三部合唱後,製出譜來練唱, ……。」

  天主總是巧有安排!看來當年被神父糗笑「自喻為天使」的賴同學,如今不僅做了神父的「和音天使」,更不折不扣地成了專門為人祈禱的「天使」了!誰說這不是天主的恩寵與安排呢?

  《聖經》中說:

  「敬畏上主是智慧的開端,這敬畏在母胎中,已與忠信的人一同形成了; ……敬畏上主是智慧的圓滿,她用自己的果實,使敬畏上主者沈醉; ……敬畏上主是智慧的冠冕,她產生平安,恢復健康。」(德一 16 、 20 、 22 )

五、結語:永恆之歌

  我們有幸能認識朱神父四十餘年之久,從他的身上我們學習到許多;神父的大起大落,改變的是他的身體,不變的是他對天主的信心;人在順境較能感謝天主,不順時仍能積極努力並時時感謝天主,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朱神父在中風身體大為衰退後,雖然有時也會心情低落,我們仍常常感受到他對天主的信賴與依靠,這應該是來自他深入的信德!

  這兩年來,我們與神父有更深的認識與了解,神父以前是行事計畫周詳且性急的人,一直是在幫助、輔導別人,現在卻要乖乖待在耕莘家中,接受不如從前硬朗的身體,想趴趴走都要多所考慮,也不能隨心所欲地講天主的道理,有時還需依賴別人的協助,這真不是一件容易克服的「修身養性」功夫;但如今朱神父經由不斷地依靠上主後,所得到的平安喜樂與怡然自在,一如他在一九七七年曾寫給生活團的信:

  「我們做一切事只是為天主更大的光榮!我們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不斷檢討、反省、祈禱、相互勉勵、關心;勝不驕、敗不餒;做完自己該做的一切後,該說:我是個無用的僕人,我什麼也沒有做,願天主永受讚美!」正可證明:神父他做到了!

  有一次在閒聊中,朱神父突然有感而發地說:「以前人家都說我有一點傲氣,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現在覺得可能是我們朱家曾出了一個主教──朱開敏,他是全大陸首次被教宗祝聖的六位國籍主教之一,現在想想,好像這種傲氣也是不應該有的!」

  其實,當時在大陸上海地區,像這種追隨耶穌基督,奉獻自己給天主去當神父,是一件光耀門楣的事,可是,現在台灣卻被一些人誤解,認為是被騙了才會去當神父。

  這番話在我們看來,正是朱神父在上主前的「謙卑反省」!他的所謂「傲氣」應是潛意識裏不自覺流露出「與有榮焉」的「人之常情」吧!

  這兩年,我們常常歡唱朱神父創作的歌曲,和他所喜愛的各種不同風格的歌曲,包括中英文流行老歌、巧明的創作,在這林林總總的眾多歌曲中,神父最愛的仍是他中風後在醫院時,每次要求巧明陪他唱的那首巧明的創作歌曲:「你是我的父」(附註);這也足以看出傲氣背後的朱神父,其靈魂深處在主內的謙卑以及堅強的信德,這是神父的永恆之歌,也是我們基督徒追求的最高境界吧!

  這首「你是我的父」的歌曲歌詞,正可做為本文的結語:

  「你是我的父──永恆之歌」

  父!我把自己交付在 手中,請隨意處置吧!

  不論 做什麼,我都感謝!我預備接受一切!

  只讓 的旨意在我身上實現,也在一切受造物上實現!

  主!我不願其他的任何事了,我把我的生命交付在 手中!

  我以全心之愛,把它奉獻給 !

  主!因為我愛 !所以我需要把我自己給,

  以無限的信任,毫無保留的把我自己交於 手中!

  因為 是我的父! 因為 是我的父!

◎附註:

  依巧明所述,「你是我的父」歌詞係為有名的〈富高禱詞〉,為富高神父所寫;光啟出版社曾出版他的傳記:《深入 眾》(一九八五),但中文版傳 記中並未收錄這篇禱詞,反倒是王敬弘神父從英文版翻譯後交給了巧明,她很認真地逐字譜曲,當巧明的弟弟樹治首次試唱時,她即覺心神感動不已!

◎後記:

  當( 二○○八年十二月十一日 )本文將完成的那一天,我們想確認文中的記述是否確實,在練「養身氣功」結束時,平芳先將結尾文唸給神父聽,聽完後,神父直點頭說:「對!對!」然後沈默了幾秒鐘後,語帶哽咽地說:「這一年我特別感受到很多人愛我,在香港的妹妹曾問我說:『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愛你?』我也不知道!想想可能是天主給了我『愛』!以前我自然地『愛』了別人,如今別人『愛』我,所以『愛人』是應該的。」我們感受到神父的真情流露!

  如果大家去耕莘文教院四樓,不用看門上的名牌號碼,就可找到朱神父的辦公室,因為只要看門上留言版上的圖文,就可明白神父如何以愛心與細心為訪客著想,在留言版上有一張神父取自天主教大專同學會活動的廣告,上面寫著這樣一句話:

  「讓我與你相遇,用愛陪伴。」

  《聖經》中說:

  「我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你們該彼此相愛,如同我愛了你們,你們也該照樣彼此相愛。如果你們之間彼此相愛,世人因此就可認出你們是我的門徒。」(若十三 34 ~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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