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回來以後,星期天一大早到了我們的小教堂,郭志超已經在準備主日的彌撒了,我幫助他把祭臺整理好,把椅子都排好,我們都差不多安排好以後,神父騎著摩托車來了。他把摩托車停好以後,摘下帽子一看,不是雷神父,他走進教堂,過來跟我們兩個握手,然後說:
「你一定是郭志超吧?我是馬天賜神父。雷神父現在負責台中磊思活動中心,他負責輔導台中靜宜文學院跟逢甲大學的天主教同學會,叫我來負責輔導東海同學會。」
郭志超看起來有點驚訝,大家都已經很習慣雷神父了,忽然間換了一位神父,有一點措手不及。馬神父當然也看出來了,他就請我們兩個人坐下來,他把身上的背包放下來,把夾克脫掉,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跟我們說:
「很抱歉,雷神父今天沒辦法親自來把我介紹給各位,台中磊思活動中心星期天也是很忙的。我也是耶穌會神父,而且我也是法國人,雷神父說各位東海的同學一定很快就會跟我熟起來。我的法國原名是: Albert Poulet-Mathis. 我比雷神父年輕五歲,今年三十五歲。我三年以前到臺灣來,在新竹華語學院念了兩年的華語,在新竹華語學院的教堂工作了一年,上個禮拜才被調到台中來。我知道雷神父跟東海的感情非常深厚,他跟教友同學們一起把這個小教堂蓋起來,這是我們耶穌會的精神。我一定會延續他的精神,跟同學們一起把他的精神延續下去。雷神父很喜歡東海這個環境,他還是會經常上山來看各位的。」
其他的同學們也陸續的來教堂了,我跟李慶文一起到後面幫神父穿上祭衣,九點整彌撒開始。講道理的時候,馬神父說:
「各位同學:我是馬天賜神父,我由新竹調到台中來,雷神父現在負責台中磊思活動中心,他叫我到東海來輔導東海同學會,他還是會經常來看望各位的。我希望可以跟大家合作,把他的創業精神在東海繼續延續下去,我也希望各位同學可以幫助我吸收更多的望教友,讓我們的小教堂可以更熱鬧一些。」
彌撒完了以後,大家都很熱絡的跟馬神父聊天,我們也都很驚訝,馬神父來臺灣才不到三年,中文竟然這麼流利。馬神父說,新竹華語學院是一個非常好的語言學校,老師們都很認真,很專業,而且把學生們當成朋友,所以在那裏學中文,大家都進步得很快。當然這些傳教士們,都很清楚語言是在當地傳播福音必備的工具跟證件,就好像進入一個國家必須帶著護照一樣。馬神父很高興我們大家都留下來跟他聊天,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也請大家都坐下,然後說:
「各位同學:我真的很高興大家完全沒有把我當外人看待,我也會很快的融入東海的環境裏。我建議我們成立一個聖母會,我在新竹的時候,也在華語學院加入他們的聖母會,聖母會有很清楚的組織規則,幫助需要幫助的教友。這些規則與方法也都是經驗的累積,我們用聖母會的方法,一定會更有效率的在東海推廣基督的福音。我們每週聚會一次,按照聖母會的方法祈禱,念玫瑰經,研讀聖經,安排幫助教友與非教友的具體工作。大家覺得如何?」
以前我在高雄法蒂瑪天主堂的時候,我們的本堂神父,高神父也給我們中學生成立了一個聖母會,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小,這個團體給了我們一個機會認識別校的同學,有的時候開完會,也會留下來討論一些功課上的問題。我就把我在聖母會的經驗說給大家聽,也有幾位同學說了一下他們的經驗,基本上大家都贊成神父的建議。
望完彌撒,開完會,把教堂打掃了一下,大家就都回宿舍了。我正要離開教堂的時候,馬神父一手把我拉住,他說:
「文森,你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
我說:「我有空,神父有甚麼指教?」
馬神父說:「文森,你幹嘛這麼客氣,我有一些事想請教你。我剛來東海有很多事情,還搞不清楚,希望向你請教。我聽雷神父說,我們的小教堂後面有一個台中示範公墓,咱們一起去看看好嗎?咱們可以邊看邊聊。」
神父把教堂的門鎖上,我們兩個人走出大門,向右轉就走進了公墓。馬神父看見公墓門口的 十公尺 高的土地公,他就愣住了。他很仔細的端詳這位土地公,前前後後繞了好幾圈,他還退後了十幾公尺,坐在地上非常安靜的看土地公。坐了十幾分鐘以後,他站起來,拉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往公墓上面走。他很仔細的看每一個墓,墓碑上的字,他有的不認識,就叫我給他解釋。走了將近一個鐘頭,我們終於走到了公墓的頂端,由那裏可以看見整個的公墓,也可以看見遠遠的台中市。我們找了一個有臺階的地方,就一起坐了下來。坐下以後,馬神父嘆了一口氣,然後很認真地跟我說:
「文森,不瞞您說,我在法國的巴黎長大,從小到大所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歐洲的文化,我的父母也是在巴黎長大的,我們是很典型的歐洲文化的產物。在念高中的時候,我開始接觸到中國文化,尤其是孔孟的儒家思想,給我很大的震撼。雖然我只有小小的年紀,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中華文化的成熟度遠遠超過歐洲文化,我非常渴望可以多學一些中華文化。我也很明白,不認識中文字,由翻譯的資料學中華文化,只能學到一點皮毛。那時候,我也看了很多耶穌會的資料,所有利瑪竇由中國寫回來的資料我都很仔細的看過好幾遍,我那時候就決定加入耶穌會,因為我覺得加入耶穌會才能夠有機會到中國來。我的父母也很支持我,他們一點都沒有反對我加入耶穌會。加入耶穌會以後,我就開始學中文,在歐洲我們也有請北京來的中 文 老師,他們很用心的教我們,我們也很用心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學。
我還記得,我們的老師說中國人非常注重對死去的人的葬禮,因為中國人覺得對死去的人的葬禮的隆重,才能夠讓活著的人由死去的人身上學到經驗,人民的道德才會越來越好,道德好了以後,社會才會安定。 那時候 老師有教我們一句成語,我現在已經記不得了。」我趕快接過來說:
「馬神父,是不是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馬神父很用力的抓起我的手,然後說:
「對!文森,就是這一句話。你看這裏的墳墓,每一個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而且每一個都是用最高級的材料,跟最精細的工藝作的,在歐洲很少可以看到這麼高級的墳墓,在這裏幾乎每一座墳墓都是一個藝術品。你看那一位看門的土地公,雖然體積非常大,但是做得又漂亮,又仔細。在歐洲這個土地公就會變成一個千古流傳的藝術品,在這裏只是台中這個小城的一個土地公而已。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神父說到這裏,我有一點迷糊了,因為這都是信佛教的人的墳墓,而我們是天主教。我就問神父:
「馬神父,這裏不是天主教公墓,這裏葬的人都是信佛教的。」
神父接過去說:「文森,我跟你的看法有一點不一樣,我們信天主教的,跟信佛教的,都是有信仰的人,我們都相信有一個造物主,創造萬物,我們都相信人死了以後,會到另一個永恆的世界去。這一點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應該互相尊重,互相學習,這樣我們的信仰才會更堅定。我到中國來,就是希望能夠在這裏更深入的認識與瞭解別的宗教。」
說到這裏,天已經快黑了。我們兩個人走到老王的麵店,各叫了一碗陽春麵,神父還叫了一盤花生米,切了一盤五花肉,邊吃邊聊。神父接著說:
「文森,雷神父建立這個善牧堂,每天跟同學們在一起,我很希望能夠像他一樣跟同學們打成一片,你覺得我如何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有點困難。第一:我才來學校一個學期,我對這裏的環境並不熟悉。第二:我才剛離開家,我的生活經驗也很淺薄。可是神父既然問我,我就把我的看法說出來,不管對不對,只當參考吧。我想了幾分鐘然後說:
「馬神父,我的經驗很淺薄,既然您問我,我就把我可以想到的,說給您聽,您就作參考吧!第一:我覺得語言的能力非常重要。因為我們是靠語言溝通的,這是一個工具,靈活運用這個工具的能力,是要不斷的提升的。雷神父是中國文字學家,他花很多的精神研究甲骨文,所以他對中文的認識程度遠遠超過我們,也就更容易跟我們溝通。而且我相信,這個語言能力的提升是永無止境的。」
馬神父聽了很高興,他又用力地抓起我的手,說真的非常痛。我把手縮回來,馬神父接下去說:
「文森,你說得很對。雖然我在歐洲化了四年的功夫,非常用心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學了幾千個字,到了臺灣以後,進入新竹華語學院,開始每天用 華語跟 老師們交談,我才發現,我在歐洲學的只是皮毛而已。我開始跟老師們交朋友,也開始跟交通大學、清華大學的同學們交朋友,每個週末都跟他們出去爬山,平常時間,也騎腳踏車到處去逛。那兩年的時間,我的中文進步了很多。同學們也都對我很好,完全沒有把我當外國人看,這一點比我們歐洲人強多了。文森,你覺得我的中文還不夠好嗎?」
我趕快接過來說:「馬神父,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的國語已經說得很好,在溝通上完全沒有問題,我要說的是:語言的背後,隱藏著很多的文化根底,是永遠學不完的,也許您可以開始看一些古書,這樣對中華文化,就會越來越瞭解了。」
馬神父說:「文森.你說得沒錯,我要慢慢的跟雷神父學看古文。也希望你可以幫助我。還有呢?」我接下去說:「我覺得雷神父還有一個優點,雖然他比我們都大很多歲,但是他很用心的跟我們交朋友。他只要一有空,就到學校來,在男生宿舍裏跟同學們聊天。我們很多非教友同學也都認識雷神父,大家都很喜歡跟他聊天,有的時候有一些心理上的問題,也都請教雷神父。有的同學們還說,學校應該給雷神父一份薪水,他對我們同學們的關心、愛護、照顧與教導,遠遠超過跟我們住在一起的教官們。也許這一點,您可以跟雷神父學。對了,神父,說到這裏,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我父親來自一個天主教家庭,他是十三歲就進入修道院,預備當神父,在修道院由小學念到高中畢業,後來他覺得自己的個性不太適合於當神父,就去唸河北工學院了。我小的時候,也曾經想入修道院,但是我們家有七個兄弟姊妹,每天吃晚飯,就是一大桌,我實在捨不得我的家,而放棄了這個念頭。可不可以請教您,到底是甚麼原因,使您決定出家呢?」
馬神父聽到這裏,臉上浮起了一點微笑,他點點頭,然後說:
「文森,這個問題已經有很多人問過我了,我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使我們這些出家人,放棄了家庭。我可以這樣說:出家是很痛苦的,但是我認為,我熱愛天主,我也希望很多人都能看到、感受到基督的愛。出家以後,我可以傾全力,傳播基督的愛,這是我的事業,也是我的一生。」
我沒有完全聽懂神父的話,我抓了抓頭,有一點困惑。神父接著說:
「文森,以後我會慢慢地告訴你我當神父以後的經驗與感受。今天這頓飯,可真是沒白吃,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跟你一起吃陽春麵。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我也不願意耽誤你太多時間。我們改天再談吧!」
我送神父到我們的小教堂,他騎上摩托車,往山下走,我也慢慢地走回男生宿舍。
畢業班的最後一台彌撒
馬神父果然聽了我的話,他也是一有空就到東海來,而且經常地在男生宿舍跟同學們聊天。有一天下午,做完試驗回到宿舍,我正把我的書包放好,門口有人敲門,我回頭一看,是馬神父。我趕快請他進來,給他泡了一杯茶,問他:
「馬神父,真高興在宿舍見到您,有事要找我嗎?」
神父說:「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現在已經跟雷神父差不多,經常在男生宿舍轉,慢慢地大家也習慣我這位不速之客了。對了,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一談成立聖母會的事。我上次在小教堂跟大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提出這個建議,可是好像大家都聽聽就算了,沒有人真正站出來,繼續往下走。你的看法如何呢?」
我思索了一下,然後坐下來對馬神父說:
「馬神父,我覺得成立聖母會絕對是正確的。我們在小教堂望彌撒的教友同學,需要一個另外的小團體,提供更多的活動,這樣大家才會動起來。不然大家只是每主日來望個彌撒,好像只是盡一個本分,這樣慢慢的就失去了精神。原來雷神父成立這個善牧堂的時候,是希望教友同學們大家有一個自己的家,並且希望教堂裏的教友同學也把非教友同學帶來,這樣我們才能成長。可是這個精神好像慢慢的消失了。要把這個精神再拉回來,必須有一個有組織的活動,經常性的聚會,聖母會應該是一個很合適的團體來幫助我們達到這個目的。」
神父聽我說到這裏,他非常興奮的站了起來,大聲地對我說:
「文森,我真高興聽你這麼說。但事實上說是沒有用的,我們該如何進行呢?我已經來了快一個月了,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行動,我都快急死了。文森:趕快告訴我,我們下一步,要如何進行?」
我看神父好像急得很,我也不是很有經驗,我想了一下,提供我的意見:
「馬神父,我也是剛離開家不久,在中學的時候,我們只是努力地用功念書,希望考上大學,學校的活動,我們只是打打球而已,根本沒參加過甚麼課外活動。在教會裏,也只是跟著神父,自己也沒辦過任何活動。我想應該是我們今年的天主教同學會會長來主辦這個聖母會的活動。郭志超是我們今年的會長,他也很能幹,也許我們應該去找他來負責成立聖母會,您看如何?」
神父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站起來,帶著他走到二年級的宿舍,問了幾位同學以後,找到他的宿舍。郭志超看見我們進來,非常高興地請神父跟我進他的房間,其他的三位室友都不在,我們兩個人就各搬了一個椅子坐下。我開口說:
「郭志超,馬神父很希望在我們的小教堂成立聖母會。我也覺得我們需要一個有組織的團體,來凝聚大家。我以前在高雄法蒂瑪天主堂的時候,我們也有一個聖母會,按照成世光主教翻譯的聖母會手冊進行,效果很好。那時候我們還走只是中學生,現在一定會更好。你是我們的會長,就請您帶領我們成立這個聖母會吧!」
郭志超聽得一楞一楞的,馬神父接著說:
「對!對!文森說得沒錯,我來了這一個月以來,覺得我們的小教堂需要一個有組織的活動來帶動大家。不瞞您說,我也是由中學的時候就加入了聖母會,也就是聖母會的會友們的鼓勵與支持,最後我進入了耶穌會。我也帶來了這本聖母會手冊,我就留給郭會長。我們下個禮拜天彌撒完了以後,再來討論好嗎?」
郭志超接過這本書,稍微翻了一下,然後說:
「謝謝神父帶這本書給我們,我會仔細地看一下,禮拜天我們談的時候,我才有所準備。我的會長的任期也快到了,我願意負責成立這個聖母會,但是要繼續下去,需要一位元很能幹的會長,不知道文森有沒有興趣做這個會長?」
我趕快接下去說:「報告會長,我們今天是來討論成立聖母會的事,這跟天主教同學會會長有甚麼關係?而且會長是大家選出來的,不是我們幾個人就可以決定的。如果大家選我,我一定會跟郭會長一樣站出來為大家出力的。」
馬神父一邊聽我們說,一邊撇著嘴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郭志超提出另一件事,他說:
「這一學期已經快到期中考了,再過兩個月就要結束了,我們天主教同學會今年的畢業班有將近二十位。這二十位都是雷神父講道理領洗的,我希望請雷神父跟馬神父一起給他們作最後一台彌撒,不知道馬神父的看法如何?」
馬神父馬上回答說:
「當然好,我也必須先告訴雷神父,他才能把時間安排好。他現在負責磊思活動中心,有中興大學,逢甲大學,活動很多,時間必須安排好,才不會亂掉。今年的畢業班同學跟雷神父的感情很好,他們也都動手幫神父蓋過這個教堂,這最後一台彌撒一定要辦得很隆重。我負責跟雷神父聯絡,郭會長負責安排活動,好嗎?」
時候也不早了,我跟郭志超把神父送到教堂門口,就回到宿舍了。
那一個禮拜天做彌撒的時候,馬神父講完道理以後,就告訴大家我們預備成立一個聖母會,請大家彌撒完了以後,不要馬上離開,我們大家來討論一下。彌撒完了以後,郭志超跟我把桌子椅子排好,留下來將近二十位同學,大家坐下以後,郭志超跟大家說:
「各位同學,馬神父建議我們成立一個聖母會,他還給了我一本聖母會手冊,這幾天我仔細的看過,覺得很有意義,而且也不是太困難,我們今天就按照手冊上的儀式開第一次會,希望我們大家都會喜歡,以後就繼續下去好嗎?我們先請馬神父給我們說幾句話。」
馬神父非常高興地站起來,跟每一位同學來一次法國式的握手,大家都覺得有一點疼,尤其是幾位女同學,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握完手以後,馬神父說:
「各位同學,說實在的,我很佩服我們東海的同學的積極度。我上個禮拜來找我們的會長,向他提出成立聖母會的意見,給他留下這本聖母會手冊,沒想到在幾天之內,我們的聖母會就成立了。我在聖母會已經將近二十年,說實在的是聖母會的會友們幫助我得到天主的聖召而進了耶穌會,成為神父。所以聖母會對我有很特殊的意義,在聖母會裡,我們一起唸玫瑰經,一起祈禱,然後每一個人有自己的傳教目標。我們現在有四十五位天主教同學,平常來進堂的,每個禮拜都有四十人左右,可是今年的畢業班特別大,這些同學畢業離開我們以後,明年我們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所以也許我們今年的傳教目標,就是一個人帶一位望教友同學進來,我負責給新同學講道理,每一位同學負責幫助這位望教友一直到領洗為止,好嗎?來來來,我們大家為這個意向祈禱。」
神父說完了以後,我們大家手牽手,低下頭默默地祈禱了五分鐘。然後郭志超帶著我們一起念了歡喜五端。念完了以後,郭志超帶著我們一起唱了一首「當我們同在一起」。唱完歌以後,大家坐下來開始互相討論,每一個人都選出來一位目標望教友。我在跟中文系聯絡成立姐妹系的時候,認識了中文系的班長華寧南,她做事認真,個性溫和,我把她當成了我的目標。
望完彌撒,我就跑到女生宿舍去找華寧南,她不在。我還記得她的信箱是 606 。我在她的信箱裏留了一個字條,約她當天晚上七點在福利社見面。晚上她也按時來了,我請她在福利社喝咖啡,咖啡來了以後,我跟她說:
「華寧南,謝謝你出來見我。我是天主教的,我們全家都是祖傳的天主教,我們認識這一段時間,我很希望能夠請你認識我們天主教,然後如果有機會,請我們的馬神父給您講道理,希望您可以考慮加入我們天主教。我知道這是有一點強人之所難,所以我也不勉強,只希望能給我這個機會,把我們天主教介紹給您。」
華寧南喝了一口咖啡,思索了一下,然後開口說:
「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喫的午餐,還好只是喝咖啡。說實在的,我們全家是很標準的祖傳佛教,我媽媽初一、十五還一定要燒香祭祖。我們家住在臺北三張犂的眷村裏,小的時候也到附近的天主堂去玩過,那時候去教堂只是為了教堂給的糖果跟很漂亮的圖片,所以天主教堂對我來說並不陌生。既然你這麼認真地來找我,下個星期天,我就跟你去教堂吧!」
我差一點就高興得跳起來,我怕她改變主意,就趕快喝完咖啡送她回女生宿舍。星期天到了,我一大早就到女生宿舍去等華寧南,然後帶她走到校門口的小教堂,望完彌撒以後,馬神父開始跟她及其他五位新的望教友約時間給他們講道理。然後我們開始每週一次的聖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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