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87期 以信德交託.以愛德分享

上主為我行了奇蹟

王端敏

 

  民國六十一年(1972)五月,當我聽到一位和我一樣自師範學校畢業的學姊,保送師大地理系時,我詫異地問:「妳怎麼可以申請保送師大呢?」「可以呀!畢業後,服務滿三年之後都可以申請的。」「什麼?」

  原來我們這種自師範學校畢業的人(初中畢業入師校唸三年,畢業後即成為小學老師),因享受三年公費,故畢業後有服務三年的義務,服務期滿始有選擇其他職業的自由,亦可申請保送師大進修。而我一直以為:申請保送只能在三年服務期滿的該年申請,並不知道以後每年均可申請。經學姊說明,立刻奔回母校,經辦的人員說:「今年申請已過,且名單已發表,明年四月可來申請,但年滿三十歲就沒有資格申請了。」滿三十歲?剎時間,五雷轟頂!難道天竟亡我?失望之至!但心有未甘!思忖教育法令常常更改,於是時時注意報紙新聞。而就在那一年底前,法令居然改為三十五歲。

  就這樣終於通過申請,如願地保送臺灣師大美術系,我明白,這是上主為我所行的奇蹟!感動之外,更是感恩。

  四年美術系生活,在繁忙的課業中,不斷地問:天主費了好大的勁,把我送到美術系,究竟要我做什麼?在臺灣,從人口的比例上,信仰天主教的是少數,而天主教中懂繪畫能創作的,更是少數,我可以將信仰用繪畫表達嗎?畢業後的教學生涯十分忙碌,但這念頭卻一直縈繞在心,每與雷神父談及,他的鼓勵與期望是不斷的。

  退休之後,拾起「用繪畫表達信仰」之念,構思畫作。身為一個生活於現代的中國人,我無須效法或仿製西洋的宗教畫,也不必步武歷代中國的人物畫,尤其更應避免把聖母畫成觀世音,造成教外人的誤解與迷惑。我將聖母的頭巾取下,代之以花冠或村婦的頭巾,她既是少女,就給她烏溜飄逸的長髮或辮子;聖若瑟不應該如一些西畫家,將他畫成白髮皤皤的老頭兒,他應是個年輕人,否則如何能在星夜,自白冷帶著嬰兒耶穌和聖母瑪利亞逃往埃及?在這樣的構思之後,二○○六年第一次創作聖誕卡。記得房志榮神父笑著對我說:「有意思,真有意思,耶穌睡在馬槽,聖母吹笛,聖若瑟拉胡琴。」是的,這正是我想表現的,耶穌誕生是何其喜樂之事,天使可以在天高歌,人間何嘗不可樂聲繚繞?

  今年再次創作,思及過去二○○六至二○○八,三年所繪皆採用漢族服飾,為何不試試用臺灣原住民的服飾來表現呢?何況他們的服飾多樣且色彩華麗,聖家三口不必老是穿著色彩暗沈,樣式老舊的衣服吧?於是卑南族和鄒族的服飾穿上了小耶穌、聖母和聖若瑟身上。想起聖保祿說:「我原是自由的,不屬於任何人,但我卻使自己成了眾人的奴僕,為贏得更多的人。」(格前9:19)聖家三口就是這樣地使自己成為眾人的奴僕,把他們換穿不同的服飾,想來他們不會反對吧!

  走筆至此,再次憶及天主在我身上所行奇蹟,我無以為報,只能向天主說:「願做你的工具,藉我之手和畫筆,傳達你的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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