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92期 向下位移,走向群眾

僕人經驗談領導

張瑞雲

前言

  這回的「幹訓營」,點名我分享,不免受寵若驚,因為就主席的年份及新鮮度,我都算是老掉大牙的過氣主席。不過,小會雖不講服從,卻講合作,因此很樂意共襄盛舉。

  試以五點來分享「僕人」的經驗,希望拋磚引玉。

一、「僕人型」領導者

  領導者是「老大」(有如大貓與小老鼠的針鋒相對)還是「僕人」(有如耶穌為門徒洗腳)?

  《僕人:修道院的領導啟示錄》一書提到:最偉大的領導其實是侍奉、犧牲和給予。如果能像僕人一樣全心伺候「被領導者」,關心他們所需要的,解決他們的困難,竭力達成他們的要求,這種「服務式的領導」,其實是最有效率的。

  談到領導,耶穌基督就是個中翹楚。可是,跟耶穌學領導,意謂著為門徒洗腳(若十三1~17);跟耶穌學領導,意謂著從首位退下,向下位移,降生成人。「因為人子來,不是受人服事,而是服事人,交出自己的性命,為大眾作贖價。」(谷十45)「你們該懷有基督耶穌所懷有的心情:他雖具有天主的形體,並沒有以自己與天主同等,為應當把持不捨的,卻使自己空虛,取了奴僕的形體,與人相似,形狀也一見如人;他貶抑自己,聽命至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斐二5~8)可見一斑。

二、團隊的智慧和力量

  先舉個例子:用50美元買來的CEO(chief executive officer首席執行官)

  美國微軟公司首席執行官鮑爾默(Ballmer),是比爾.蓋茨聘用的第一位商務經理。

  有記者訪問鮑爾默,問他是如何成為微軟CEO的?他說:一次,在美國哈佛大學的一堂商業課上,教授給學生出了這樣一道題:在你們面前有一個杯子,這個杯子開了一個洞,現在要把這杯子補起來不再漏水,你們會怎麼補?如果補成功了,你們將會得到一百美元,由於這班有好多留學生,教授分別叫了日本、德國、中國、美國的學生來回答這個問題。

  日本留學生說:「我會找一些材料把這個洞堵起來,這樣保證不漏水。」;德國留學生說:「我會使用最先進的雷射技術把這個漏洞焊起來,保證和原來的一模一樣。」;中國留學生說:「我會找個一模一樣的杯子來代替這個杯子,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

  輪到美國學生作答,他兩手一攤,說道:「我沒有什麼辦法將那個杯子的漏洞給補起來。」

  大家聽了,感到十分失望,眼睛一下子全盯著這個美國學生,想看看這個美國學生會怎樣挨教授訓斥、出洋相?

  那一刻,課堂裏一片寂靜,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沉悶,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個美國學生將話一轉,又說道:「不過,我可以拿出這一百美元的一半,去買他們說的最好的方法,這就是我的辦法。」

  這位美國學生的回答,引起了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教授也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教授拿著手中的一百美元問學生,現在這一百美元應該給誰?

  有的同學說:「這一百美元應該給日本留學生,他的方法最好。」;有的說:「應該給德國留學生,他的方法最新穎。」;也有的說:「應該給中國留學生,他的方法最簡練。」

  讓人跌破眼鏡的是,教授走到那個美國學生的座位前,將手中的一百美元交給了他,教授的舉動,讓全班學生大惑不解,甚至傳來一陣噓聲和用手拍打桌子的抗議聲。

  教授望著班上的學生,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請大家聽我解釋一下,從一百美元裏拿出一半錢來,這樣或許會失去五十美元,可是卻可以得到無數答案,從無數答案中選出的答案,肯定是最好的,因為它集合了眾人的智慧。其他學生的答案雖然也好,可是只是一個人的智慧。」

  聽了教授的一番解釋,同學們都安靜下來,一個個陷入沉思中。這個美國學生就是當年在哈佛大學就讀的史蒂夫.鮑爾默。

  同在哈佛大學上學的比爾.蓋茨知道了這件事,他覺得鮑爾默的回答是一種最經濟、最實惠、最智慧的方法,很有創意,從此,他記住了史蒂夫.鮑爾默這個名字。

  後來,比爾.蓋茨創建微軟公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邀請鮑爾默加盟他的團隊,任命他為首席CEO。

  鮑爾默感到十分突然,他問比爾.蓋茨:「我什麼業績都沒有,你怎麼這麼信任我?」蓋茨說:「你能用五十美元買來一個修補漏洞杯子的方法,就能買來一個CEO。」蓋茨斷言,鮑爾默很有思想,他一定是個有創意的領導者,微軟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領導者。

  蓋茨的斷言是對的。鮑爾默成為微軟第一位非技術的受聘者。他善於集眾人的智慧和才幹,使微軟公司走向一個又一個的輝煌。

  所有成功者,都不是單打獨鬥!格前十二20~21:「肢體雖多,身體是一個。眼不能對手說:『我不需要你。』同樣,頭也不能對腳說:『我不需要你們。』不要排除異議。同質性高,當然好辦事;若能接納不同的聲音,較能截長補短,彼此豐富團體,團體才能進步。梭羅有句話︰『如果一個人沒有和他的同伴保持同樣的步調,那可能是他聽到了不同的鼓聲。』」

  「團隊合作」要發揮得好,與領導者的態度很有關係。關鍵就在於讓能發現並勇於突破某種『情境』的人,來引領團隊前進。比如:Amy提出「神修溯源」(「神修小會溯源」)的建議就是佳例,如今,整個小會都動起來,重新反省並深入體會小會的宗旨精神,建立關係、共識。

三、提綱挈領

  不知各位看過或包過粽子沒有?幼時,外婆逢年過節便包粽子,粽香不禁令人垂涎三尺。粽子的種類繁多,有肉粽、粿粽、素粽、鹼粽……,原料有豬肉、香菇、花生、栗子、蝦米、菜脯  ……,不一而足。包好後,每個用一條繩子綁起來,大約10到15個再綁成一大掛,有個提耳,放入蒸籠,蒸熟後,只要提起耳,掛在通風處,即可大快朵頤。

  我個人倒認為主席的首要任務是提綱挈領,就像只要提起一大掛粽子的耳一樣。那麼,究竟要如何提綱挈領,試舉例如下:

  1.研讀「會員手冊」:小會的鎮會之寶

  整個小會的宗旨精神、組織職權、會員資格等等,不出會員手冊之範圍,負責人一定要好好研讀,奉為圭臬,才不致偏離。記得我任分會主席時,誠惶誠恐地研讀;任總會主席時,一讀再讀,修訂會章時,也再三細讀。

  2.主席任務是提綱挈領,分層負責

  (1)提綱挈領:主席首當其衝,是決定年度(一年或二年或三年一貫)的大方向、大原則。做年度計劃時,先有思考期、醞釀期,就教一些有想法的會員腦力激盪,是要將粽子做成甜的或鹹的?包肉的或素的?……如果不先思先想,想要在幹部會議時,磋商出結果,諸如:排定行事曆、內容等,無異於痴人說夢。因為主席未好好地想,幹部也未必會先想,於是兩個鐘頭會議下來,可能某些較具體,有些只得擱置,待下回再研擬,事倍功半,不在話下。因而每次月會落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乾著急,亂抓瞎。職是之故,精彩自然不可期。

  (2)分層負責:主席不必凡事躬親,若要每個粽子都完善,就必須事先安排人或區會分工合作,請秘書聯繫  ……等等,主席只要找主要負責人探詢進度,有沒有需要亡羊補牢的地方等,就較能按部就班,具體落實。

四、靈修生活

  小會是信仰團體,因此靈修精神是團體的推動力。有靈修生活才能承行天主對小會的旨意。

(一)個人靈修

  領導者若不恆心祈禱,易流於側重事務,偏離重心。記憶猶新,有回共融營前,我先行八天避靜,可是腦袋裏充斥的,不外乎共融營這碼事。有天祈禱時,忽從心中湧上一句話:「瑪爾大,瑪爾大!妳為了許多事操心忙碌,其實需要的惟有一件,瑪利亞選擇了更好的一分,是不能從她奪去的。」(路十41~42)頃刻間,如醍醐灌頂,意識到其實重要的只有一件──天主自己,其餘的天主自會照顧。

(二)團體靈修

  《會員手冊》說:人有限的生命,永不停止地追求天主無限愛的生命,是一個永無止境的神修歷程,小會有義務協助會員在社會中克服一切困難,不斷進步。小會會員採行下列方法(參會章 上篇 第八十三條):

  1.每天一定抽出與天主面對面的時間。

  2.積極參與教會的聖事禮儀──尤其是感恩聖事與和好聖事。

  3.妥善選擇自己的神修輔導。

  4.每年一定從事若干天的靜修活動。

  5.積極參與小會或教會內外各種福傳和社會服務工作。

  主席有責任(如:安排分會年度退省、協會推動福傳和社會服務工作)並鼓勵會員積極參與、實踐。

  銘記教宗碧岳十一(Pius XI)所指出的:「默觀生活是教會使徒工作最有效的方法。」誠如朱熹的《觀書有感》:「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共勉之。

五、愛是動詞,不是名詞

  1.關心神長:要多關心我們的神長。譬如:身體狀況、需要協助的地方;此外,如果神長出席小會年度的共融營,別疏忽車馬費等等。

  2.關懷會員

  (1)關懷、聆聽、代禱

  箴言三27~28︰「你若有能力做到,不要拒絕向有求於你的人行善;如果你能即刻做到,不要對你的近人說:『去,明天再來,我纔給你。』」多傾聽會員的心聲,為會員的迫切意向代禱。總會主席也要多關切外地會員,如:沒有分會的會員──新加坡、比利時、澳洲、英國;又如:北美會員回台探親,可邀請與分會會員共聚分享;再如:原在外地已調回台灣的,分會主席就要多聯繫,使其體驗到小會的溫馨。

  (2)感恩

  邀請會員合作,別忘了感謝。當然作法因人而異,可以打電話、寫E-mail等等。我個人則比較傾向自製卡片,用心寫上幾句感謝的話。

  (3)提攜後進

  個人過去在大專基督生活團有過慘痛的經驗,當時已畢業,留在團體陪學弟妹,那時高年級十幾位,再加上零星的低年級,人氣興旺,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等這批一畢業,赫然驚見只剩小貓二、三隻,團體立即面臨存亡危機。

  為此,除了吸收新會員外;幹部年輕化也不可輕忽。邀約會員擔當任務時,要注意老會員引領新會員,一齊從做中學,這也是傳承的一部分。當然請有經驗的老會員擔綱,穩紮穩打,不易出錯。但長遠來看,對團體有害無益,會落得青黃不接,很難永續發展。

  3.關照自己

  我任了三年的總會主席,身體變差了,這些年才逐步改善。當然這不純粹是擔任主席的結果,一方面白天上班,晚上、假日忙小會的事,自然有它的後果。這讓我警惕到領導者也要學會愛自己。

  請看,梅瑟的岳父耶特洛的建議,多麼饒富睿智。他看到梅瑟對百姓所行的種種,便說:「你對百姓所做的是什麼事?為什麼你獨自一人管理,叫眾百姓從早晨到晚上站在你前?」「你這樣做是不對。這不但使你自己疲乏,也使你同你在一起的百姓疲勞不堪,  ……,你獨自一人是不能勝任的。  ……你要從百姓中挑選有才能、敬畏天主、忠實可靠、捨己無私的人,派他們作千夫長、百夫長  ……,若有任何重大案件,呈交你處理;其餘一切小案件,可由他們自己處理;叫他們與你分擔,你就輕鬆多了。  ……你就能抵受得住,眾百姓也能平安,各歸其所。」(出十八13~23)

結語 

  最後,殷切期盼你們這幹部精英能合作無間,秉承小會繼續基督對中華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