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50期 －《生命之慶》第九回 Healing 治療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Anthony T. Padovano著 孫長安譯)

《生命之慶》第九回 Healing 治療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Anthony T. Padovano著 孫長安譯

美國小說家、詩人，羅伯特‧潘‧華倫Robert Penn Warren，在他的小說《國王的人馬All the King’s Man》中指出，我們是生活在一個有道德框架的世界裡。以此，他認為這框架約束著人們的倫理和行為，影響著世世代代的每一個人。

這樣的見解相當複雜難懂，但具意義而且充滿挑戰。

華倫依據的假設是：人類的生活和行為是息息相關，相互聯繫的。

用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解說：如果一個男士帶著憤怒和沮喪的心情下班回到家裡，屋裡的氣氛立即受到他的影響。妻子和孩子們一日來都很快樂，原先也準備將這份快樂的事與他，親愛的家人，分享的。但在憤怒與快樂的兩股力量相碰之時，家中的氣氛就發生了變化。

這個例子的可能會從兩個不同的方向來看。在第一種情況的假設是，我們這位男士的憤怒是非常嚴重，又未得緩解，這讓他對任何好消息都聽不進去。家人的熱情對他慍怒和鬱悶的心情，就是個打擾。他很生氣，他要別人也不得安寧。他自己生活受了擾亂，他想要別人生活也受到干擾，如此行為的原因之一，也許是因為在痛苦時他需要有人來陪伴他，另一原因，或許是因為他希望別人來負擔他所承受的。

在這種情況下，愉悅的環境遭到破壞。取而代之的是敵意和恐懼的氣氛。他的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實際上是變得更為加劇且激化了。家人們對這個憤怒和喜悅的經歷，可能永遠不會忘記。即或家庭成員後來都已然忘懷了，但是這樣的經驗仍舊會以某種永久性的的方式掛存著，影響他們。例如，這樣的經驗可能就使家人們產生一種態度：對憤怒的人要心懷畏懼，或者是說，快樂難以對抗憤怒，或者說持有力量比擁有快樂更要緊，或者說熱情洋溢，活力充沛都莫名其妙的失靈了，卻要努力找回它們。所造成的後果可能是數不盡的。孩子們可能從旁觀察到他們的母親是如何處理這個問題，並從而認識婦女在社會中的角色，或成年人應對憤怒的一些概念。這種對應可能是報復或是投降，訴說或沉默，恐懼或漠不關心。

我們沒有必要繼續解釋，但是我們可以看出簡單的事件可以引發幾乎無法計算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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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也可有另一種的發展方向。我們假設，不是憤怒，而是快樂，快樂是多麼地有感染力和迎合人心，是那麼地有吸引力，難以抗拒，看到就令人愉快，這位男士渾身的怒氣在進門之時竟然消散了。男士本來是垂頭喪氣，心情沉重，但他很在意他的家人，本能上他對來自家人的影響多是態度開放而且予以回應。當敵意和幸福，這兩股力量相碰時，占上風的是快樂，幸福。

明白了這二者的不同。憤怒並沒有喜樂帶來的力量大。處理憤怒的方法之一是用知足常樂的心態包紮它。使人失控的，不是朝氣與活力，是憤怒。憤怒需要辨明憤怒的理由，而且做好憤怒的對象，場所，和時間的考量。

孩子們會從母親應對父親憤怒的態度中有所學習，父親的憤怒行為對家人不會不產生後果，不了了之的，但家人究竟要採行何樣的方式來對應憤怒，確是能影響後果的。從母親的應對中，孩子們可能察覺到對付男士們的怒氣，女士們是很有辦法的，並多能化解它們。孩子們或因而知道在面臨憤怒時，祇是恐懼以對，並不妥當，但要採行其他的辦法來平衡憤怒，進而將之疏解。可以說，因應的作法是多不勝舉的。這個簡單的例子指出當我們將處理事情的之方式轉往不同的方向時，便可以看到因為轉變而產生的結果，可以多得難以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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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以上的解說，我們現在將以華倫的原則運用在人類行為，合併本章的治療話題上。

華倫的觀點指出歷史是沿革過去，持續不斷，相互作用的歷程。由於人與人之間都是互相連接，相關的，即使是素昧平生，未曾見面，但仍然是互有感應和影響的。

在此仍以例子來幫助說明。假設父親的憤怒情緒感染了家人。那天晚上，當在與其他孩子玩時，他的孩子的態度可能變得是消極，負面，或具有攻擊性。朋友在電話中可能會發現他的妻子在對話時有些心不在焉，怠慢，或者，至少是與平常不一樣了。本來計劃探望寂寞親戚的行程也被推遲，因為此時家人都沒有了陪伴人的心情。於此可見，一個人對家人的影響，並波及家庭以外的人們。

如果這種消極情緒繼續延伸到別的家庭裏，波及鄰居，使整個鄰里間關係，氣氛變為毛躁的，好吵架。當外地的人來到這社區，他們會感受到不友好氣氛。「愛」在這個地區似乎是出了差錯，受到抑制，或說，「愛」顯得是膽怯，鬱悶。

如果，在同一天有人將這些負面的經歷繁衍到世界各地，人們可以看到這些事造成的嚴重紊亂，一時之間，也沒有人能夠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似乎也沒有人須要對這些事之發生負責，但在這例子裏，我們知道是誰開始，又經過引發後而造成的局面，局中的人都有出力，都要負責。波瀾效應之下，可能爆發一場戰爭，或是謀殺；種族仇隙，或無情的優勝劣敗，強者通吃之競爭；窮者更受壓迫或不足的人更受忽視。

當然，若將這發生的一切反過來說。積善的效應便可能使環境中的慷慨盛行而敵對消弭。人們可能更多願意憐憫和寬恕而少了冷漠和報復。弱勢得到支持，孩童享有親情。

我們所有的行動和決定都具效果性。這就是在此所要強調的要點：人類的行為效應是無法隔絕的，無風是不起浪的，世間沒有微不足道的事。

一個人單方面的私人行為對這個人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是具有效果作用的。如果我們在思想或行為上常是和藹可親的，即使這事除了我們自己，別人並不知曉，我們仍然會長成為一個善良的人。如果我們因為怨憤和嫉妒而干擾了心神，這事即使除了自己別人不知，也是會因此付出代價的，它使我們成為充滿敵意的人，至少不會是個有愛心和慷慨大方的人。

與人初次見面時，我們不須要很多時間，對這人是個怎麼樣的人，也會產生些感覺。我們可能無法把它用言語做表明，但我們對這個人是值得信賴的，或是奸詐的，會有感覺。

因此，人類的行為效應是無法隔絕的。這一切行為都有作用。對銀行職員或加油站服務員，我們或是做了一些看似不起眼但是有禮貌的作為。對環境衛生工人和門房守衛人員，我們或是打個招呼，致意問候。這些事都不會要我們花費些甚麼，也就沒有注意到我們是在對人表達善意。然而，人受到禮遇或問候時，都是感覺良好，更覺得自己所做的工作很有價值。如果這些人將受到的小小姿態與和致意也給予別人，及更多的別人，所有領受這一切的人或會對他們的所過生活和工作在心生尊重。若這是發生婚姻家庭的人們身上，夫或妻和孩子們都會因此感覺自己受到尊重。

人類行為都不會是微不足道的。所言所行會使事情變得有所不同。

每個人都可以對局面造成改變

讀過以上這些問題，我們應該感覺到我們每個人都是多麼地重要。我們的責任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我們所身處之世界上的其他人們。無論我們與某事務的權力和影響力中心是多麼地接近或是遙遠，我們對它的發生、進行、結果都負有一定的責任。

我們每個人每天的作為也都會納入當日世上善與惡的累計，對總量的起落和消長，發生作用。過去所發生的種種留下的因果也影響著我們，因為我們是繼承者，我們繼承這樣的世界，處身在特定的祖先與父母組成，等等，這樣的環境，構局在我們出生之前都已然存在不能改變。但我們卻能影響我們的未來，因為以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是經由我們來傳續，人類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品質是如何的，是由我們的手轉交給下一代的人。

每個人都可以對目前的均衡造成改變。這個真相，真是美麗，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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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耶穌把人的生命及意義告訴我們時，祂舉用生活中簡單，每天會發生的事來對我們做說明。諸如，牧人丟失了羊；婦人遺失錢幣；農夫在田裏撒種；漁夫收了滿網的魚；窮寡婦的奉獻；浪子回歸父家；尋找完美珍珠的商人；門徒求問如何祈禱；天主的國好比把種子撒在地裡；天主的國好像女人取來藏在麵裏的酵母；天國好像家主為葡萄園僱工人；沒有酒的加納婚宴；僕人『塔冷通』的投資；天國好像是人找到了藏在地裡的寶貝；人點上燈放在燈台上；耶穌抱起來到跟前的孩子；婦人以香液抹上耶穌的腳；朋友半夜外出為客人借餅；在主腳前聽講的妹妹和忙碌不已的姊姊；誰養活天空的飛鳥、生長田間的百合花，祂將這些故事生動述說，娓娓道出、引人入道。 耶穌的教導是這麼的精緻，純樸，明白。每個比喻、故事各有重要意義，都具價值，使一切變得有所不同。

耶穌有情地注意每時每刻下生活的意義，歷史裡在世上每天發生的事之含意。

當說到最後日子的審判時，耶穌講的話是簡單又清楚。祂取應用的題材，不是引人注目的，而是人們生活裏身邊的事情，並指出要以它們做為我們的生命與救贖的規範。

耶穌認為父母親們每天為家人所做的事，就是攸關生命的重要事。祂說的是供給飢餓和口渴者的生活之須要，關懷和陪伴孤寂及受寒，衣不蔽體的人。扶助，照顧，治療傷殘病患。在講到攸關生命的重要事情時，祂說的不是那些令人驚嘆的天主奇蹟和成就卓然的故事，不是那些對人類生命有特別貢獻的人與事，英雄風範的行徑。祂告訴我們說，人的生命是於建繫在那些看似很小，但在天主的國裏確屬至為重要的事上。

人能治人，也受治於人。每個人所需的治療都含帶有來自素未平生者的給予，同時，每個人也出手給那些與自己素昧謀面，素不相識的人，所需要的治療。的確，我們一同都是同舟共濟的家人。

反思：求取根本的改變Making the Ultimate Difference

如果我們心中質疑我們的日常行為對人類的歷史會有什麼意義，以下的說法可能會有幫助。

讓我們假設自從世界上有人類以來，人類的所做所為無一不是出於愛德。這就是假設凡屬沒有愛德，即使祇是有一點點沒有愛德的行為或思想，在此世上都未曾發生過。

如此，在這樣的環境及背景下，我們生活的樣子，生命的內涵，甚至身體的形狀，會有所不同吧？如果我們從來不必時時提防，心懷戒懼，遇事多疑，我們看起來就會是不一樣的。現在的世界應該很是不一樣了。動物和植物的生命，甚至無生命的物質，和人類的歷史都因此會有難以想像的改變。

相反，如果我們曾經做的事都是不具愛意的，我們現在看到和經歷的一切，也都會是另外一番的樣子。如此，這世上的生機，生命活動都將因而停滯，因為沒人會有心想要將生命做延續。

每一個簡單，平凡的事務，行為，都具有它的意義。當愛心益增，愛德暢漾，世界會變成為更適宜人類生養滋息，歡快喜愛的地方。想要將世界變成為美好，我們不能藉靠一個統治者或軍隊武力去成就，而是要藉靠我們每一個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