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梵建交」是一個現在進行式,隨時會有新的發展,中梵何時建交沒有答案,也沒有人可以預測;每當報章雜誌登出有關中梵建交的消息,總是會引起許多基督信友的關注,總想能得到更多的訊息。
一、「中梵建交」解決問題的良藥││對話交談
由於梵蒂岡是中華民國在歐洲的唯一邦交國;因此和梵蒂岡的來往,深受外交部和歷任總統的重視。然而,長久以來教廷與中國大陸一直保持接觸,氣氛時好時壞;近一年,雙方互動頻率增加,傳言雖多但真相未明。
「中梵建交」需要時間,來日方長,因為有太多的問題需要採「漸進」的方式解決;每次要解決一個問題或又發生問題時,目前採取的最好解決方式,是雙方均學習採用「對話交談」與「緩慢磋商」的處理方法,雖仍有波折,但已有一些初步成果。
二、忠於梵蒂岡教廷的大陸「地下教會」
多年來每當「中梵建交」的訊息出現,許多人總是好奇梵蒂岡教廷如何從「信仰」的角度,針對此事發表意見;現任教宗方濟各曾多次對大陸當局釋出善意,並想與大陸建立正常關係;但這些絕大部份都是以「國對國」的「政治實體」闗係,或「主教任命」的問題來討論建交論題。
瑪竇福音第廿二章中:「…他們到耶穌面前說:『師傅!我們知道你是真誠的,按真理教授天主的道路,…如今請告訴我們,給凱撒納稅可以不可以?』…耶穌對他們說:『這稅幣上肖像與名號是誰的?』他們說:『是凱撒的。』耶穌對他們說:『那麼,凱撒的就應歸還凱撒;天主的就應歸還天主。』」(瑪廿二15~20)
所以,聖經中耶穌已教導了我們:「中梵建交」應是「政教分開」;亦即建交歸建交、政治歸政治、信仰歸信仰。換句話說,「中梵建交」時那些部份該歸還給天主呢?所謂「海峽兩岸所有的基督信友」包含了三種身份的基督徒:依據民間非官方統計資料,第一種身份屬於大陸地上三自愛國教會(簡稱愛國教會)的教友約一千兩百萬人;第二種身份屬於大陸地下教會(簡稱地下教會)至少約超過一百萬人;至於第三種身份則屬於台灣地區約三十萬的教徒。
三種身份的基督徒都是信仰天主與耶穌基督天主子的信友,但其中稱為地下教會的信友(目前包括約二十位主教、數目不祥的神父與至少超過一百萬的教友),他們自一九五五年九月八日到現在的六十年期間,在大陸地區皆被當局禁止公開活動,還不時的會被監禁或軟禁;因此他們的活動與彌撒皆轉向地下發展,故俗稱「地下教會」。
中國天主教的「地下教會」,公開宣稱是在中國大陸接受「梵蒂岡」領導的天主教會;他們不承認中國天主教愛國會、中國天主教主教團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的領導;因此他們自稱「忠貞教會」(意即忠於教宗領導);由於他們的組織本身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相關法律,因此只能「秘密」地進行活動;如今中國的地下天主教會仍在困境中繼續堅持抵抗中共的強權和迫害。
大陸的「地下教會」又稱為「受迫害的教會」;那是因為一九五五年九月八日那天,在大陸上海地區,中共向大陸的天主教展開了第一次的大迫害,以「肅清反革命」分子為名,逮捕了龔品梅主教,與所謂的「反革命集團」;到了當天晚上十時左右,在全上海各堂區、各男女修會與公教家庭,進行搜查與逮捕,共計有龔主教與四十多位神父、三十多位修士、三十多位修女,以及好幾百位的教友被捕與監禁;其中經監禁不到一百天遭刑求慘死送回已不成人形的46歲張伯達神父(徐匯中學校長、震旦文理學院院長),遂成為首位致命殉道的神父。
「九八」教難,只是上海教區率先踏上苦難殉道者之路;之後,中共在全大陸各地陸續展開了類似的「迫害教會」行動;許多主教、神父、修士與修女遭到監禁與下放長達數十年之久,期間有人陸續因受迫害折磨致死而成為殉道者;全國天主教各教區不斷地一同走上為上主、為教會與信仰的合一而犧牲作證的路,過著漫長流血或不流血的致命生活;展望六十年後的今天,中國天主教徒的信仰自由,仍是渺茫與不定。
大陸當局堅持要求中國的天主教徒效忠共產黨和政府,但此舉讓大陸的天主教徒非常為難,因他(她)們忠於他(她)們的天主教信徒基本信仰,選擇與教宗共融合一,支持教宗的領導權,走向普世共融教會。他(她)們的堅持力量來自堅定的信念,來自捍衛、維護教會的教義與傳統:教會是奠定在伯多祿的磐石基礎,及其繼承人與耶穌的教導之上。
一九五五年九月八日那天的上海地區,中共以「肅清反革命」分子為名,在被捕、監禁並下放的年輕修士中,有朱立德、沈德中與沈鶴璉三人,在監禁長達二、三十年之久後被釋放,後又在美國與台灣再度加入耶穌會繼續修道,終於分別在六十餘歲時成為司鐸,如今都在台灣傳教,成為六十年前上海教難的受難者見證人。
當初這些忠貞教會的信友們穿上了「天主的全副武裝」做為「信仰裝備」:「信賴上主天主!天主不會忘記我們這些被囚的人!」在數百人的審判大會上,除了不肯公開宣佈和羅馬教宗脫離關係外,還勇敢的說出:「不妥協!不出賣與不投降!堅決的捍衛教會聖統!」「頭可斷!血可流!信仰不可丟!志不可奪!」「白刃可蹈!趨火不辭!」「一切的權柄來自天主!」……這些理念與堅持,一一的打動與堅固了「忠貞教會」信友們的內心,也使他們一直堅持到如今,成為一路走過來「始終如一」的「地下教會」!
如今雖然大陸有些的地區地上與地下教會之争,已比較和緩,但仍有許多地區地下的「忠貞教會」十分堅持原先他們的基本信念:「我信唯一、至聖、至公、從宗徒傳下來的教會。」
三、天主的慈悲與公義
天主創造人類的最終目標,是要所有人類與祂一起享受永恆的生命;隨著教會的歷史發展過程,在天主聖神的引導與助佑下,逐漸體會到天主的「無限慈愛」計劃,天主要拯救的是祂的每一位子民;因為天主愛人並渴望祂的救恩擴及全人類,「祂願意所有的人都得救,並得以認識真理」(弟前二4)。
因此,梵蒂岡教廷認為大陸「地上教會」一千二百萬的基督信友,都是他的羊群,當然會念茲在茲的與中國大陸建交;但梵蒂岡如何面對長期以來對他忠貞不二至少超過一百萬人「地下教會」的另一羊群?梵蒂岡究竟要將「地下教會」的忠貞信友,放在哪個位置?對整個「普世教會」如何交待?這都是梵蒂岡將來要面對與處理的信仰難題。
聖經中天主明確的告訴我們,祂是「慈悲與公義的天主」;對於六十年(一九五五年至今)來的大陸地下教會,「天主的公義」過去、現在與未來到底在那裡?這個答案只有梵蒂岡能代表「天主」來回答!
在「中梵建交」未來緩慢漸進的發展情況中,無論是大陸或台灣地區,都沒有人有資格可以回答與解決這個問題。
自一九五二年教宗庇護十二世開始,歷任教宗皆時時關心著中國教會,並為中國教會祈禱;一向深愛中國教會的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曾在一九八二年一月對大陸教會發出這樣的關懷:「我們很清楚我們在中國的兄弟姐妹,在這三十年裡,經歷了困苦和長久的考驗。在那嚴酷的痛苦中,他們為了忠於基督和祂的教會而做了見證;這種勇毅的見證,可以與初期教會的基督徒的見證相媲美。當我們獲悉在中國的天主教徒,如此忠於他們祖先的信仰,以及對伯多祿宗座如此的忠誠,為我們是何等的安慰。當我們在深切的敬佩之餘,更要獻出我們對他們的深情支持,和熱忱祈禱的支持。…」
二○一二年七月教宗本篤十六世亦曾發表聲明:「…在中國的全體天主教徒,無論是牧者、司鐸、度獻身生活者,還是平信徒,都蒙召捍衛並維護教會教義以及傳統;即便是在目前的困境中,他們滿懷信心地展望未來,他們的力量來自堅定的信念:教會是奠定在伯多祿磐石及其基礎上。…」
歷任教宗的這些談話、關懷與祈禱,是否足以使大陸地下教會的一百萬忠貞信徒,體會到耶穌在山中聖訓中所言的:「為義而受迫害的人是有福的,因為天國是他們的!」(瑪五10)值得梵蒂岡教廷再三深思!!
未來「中梵建交」的發展關係,如何在「信仰」的層面上,促成「三嬴」(地上教會、地下教會與台灣教會)的局面,梵蒂岡真的該好好面對這個問題!!
三位演講者:左起韓德力神父、古偉瀛教授、王豫元大使與主持人楊敦和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