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泉 第66期 變遷社會中小會精神的呈現

瑪利亞的喜樂之歌

雷煥章神父講述 真覺筆錄

 

一、 納匝肋的女孩

  「從納匝肋還能出什麼好事嗎?」(若一 46 )二千年前一般人輕視納匝肋,但瑪利亞的故鄉就在那裡。她生長於偏僻的鄉村,未曾入學受教育,卻能與其他的孩子一樣,接受長輩所教授背誦聖經重要章節的訓練,如同中國私塾的啟蒙教育背誦四書一般。

  當時猶太人都知道達味王是上主台前的重要人物。「我揀選達味做我的忠僕,也給他傅抹了我的聖油。……使他的後裔,永世不替,使他的寶位,與天日齊。……他的後裔必定要永遠興隆,他的御座在我前,如日永恆。」(詠八十九 21 , 30 , 37 )「他的王權是偉大的,達味的御座和他王國的平安是無限的。」(依九 6 )除了聖詠和依撒意亞先知書外,瑪利亞也熟悉撒慕爾紀:「你(達味)的家室和王權,在我面前永遠存在,你的王位也永遠堅定不移。」(撒下七 16 )

二、童貞受孕的預言

  舊約曾多次提及嬰兒誕生,瑪利亞一定聽過依撒意亞先知說的:「因此,吾主要親自給你們一個徵兆:看,有位貞女要懷孕生子,給他起名叫厄瑪奴耳。」(依七 14 )

  可能瑪利亞最感動的,是撒慕爾紀上第一章所描述亞納的故事。亞納不能生育,遂向上主哀求說:「萬軍的上主,若你垂顧你婢女的痛苦,記念我,不忘你的婢女,賜你婢女生一個男孩,我就將他一生獻於上主,一輩子不給他剃頭。」(撒上一 11 )上主答應了亞納,亞納遂說:「上主就賞賜了我所懇求的,所以我現在把他獻於上主,他一生是屬於上主的。」(撒上一 27 ~ 28 )

  當天使告知瑪利亞要做母親時,對瑪利亞說:「上主天主要把他祖先達味的御座賜給他。他要為王統治雅各伯家,直到永遠;他的王權沒有終結。」(路一 32 ~ 33 )天使說她要懷孕生子,她便想起依撒意亞先知的話,天使則說她和上主的關係,比依撒意亞先知更親密:「聖神要臨於你,至高者的能力要庇廕你,因此,那要誕生的聖者,將稱為天主的兒子。」(路一 35 )

三、上主的婢女

  當時,瑪利亞和亞納一樣,自稱「上主的婢女」(撒上一 11 ),瑪利亞回答天使說:「看!上主的婢女,願照你的話成就於我罷!」(路一 38 )為瑪利亞而言,這是很突兀的事,但她了解這是上主給她的使命,她便立刻接受。

  瑪利亞聽從上主的旨意後,在深思熟慮中,想起了聖詠的一些經文:「祂的名是神聖而可敬的。」(詠一一一 9 )「就如父親怎樣憐愛自己的兒女們,上主也怎樣憐愛自己的人們。 ……上主的慈愛永遠臨於敬畏他的人,他的正義永遠臨於他們的子子孫孫。」(詠一○三 13 、 17 )「因為祂使饑渴的人得到飽飫,祂使肚餓的人享盡美物。」(詠一○七 9 )「祂記起了自己的良善和忠誠,及向以色列家族廣施的寬仁。」(詠九八 3 )「你是我所揀選的雅各伯,我的好友亞巴郎的苗裔。」(依四一 8 )

  其中,最讓瑪利亞感動的,是亞納做母親時所唱的歌:

  「我從心裡喜樂於上主,我的頭因上主而高仰;

  我可開口嘲笑我的敵人,因為我喜樂於你的救助。

  沒有聖者,相似上主;除你以外,沒有另一位;

  沒有磐石,相似我們的天主。

  你們別再三說誑言,別口出豪語;

  上主是全知的天主,人的行為由他衡量。

  壯士的弓已被折斷,衰弱者反而力量倍增。

  曾享飽飫的人,今傭工求食;

  曾受饑餓的,今無須勞役;

  不妊的生了七子,多產者反而生育停頓。 ……

  上主使人窮,也使人富;貶抑人,也舉揚人;

  上主由塵埃中提拔卑賤者,從糞土中高舉貧窮者,

  使他與王侯同席,承受光榮座位;……

  那與上主敵對的必被粉碎。

  至高者在天上雷鳴,上主要裁判地極,

  賜與自己的君王能力,高舉受傅者的冠冕。」(撒上二 1 ~ 5 、 7 ~ 8 、 10 )

四、瑪利亞的讚主頌

  瑪利亞默想得愈深入,一句句聖經經文就愈浮出,她的內心也愈受感動。以天主如此至高至尊的身份,竟揀選了這樣一位受人忽視的鄉下女孩,且對瑪利亞充滿了父親的慈愛。瑪利亞一想到這點,內心便泛起無以言喻的幸福與喜悅。

  瑪利亞整個身心靈如同亞納般歡躍不已,遂情不自禁脫口唱出讚美上主之歌。她起身離家,前往探訪即將生產的表姐依撒伯爾,一路上讚頌之歌吟唱不斷,喜悅之情洋溢不止。

  瑪利亞一進匝加利亞的家,見到依撒伯爾表姐,心靈的吟誦不但不停,反而抑止不住,揚聲高唱讚主曲:

  「我的靈魂頌揚上主,

  我的心神歡躍於天主,我的救主,

  因為祂垂顧了祂婢女的卑微,

  今後萬世萬代都要稱我有福;

  因全能者在我身上行了大事,

  祂的名字是聖的,

  祂的仁慈世世代代於無窮世,

  賜與敬畏祂的人。

  祂伸出了手臂施展大能,

  驅散那些心高氣傲的人。

  祂從高座上推下權勢者,

  卻舉揚了卑微貧困的人。

  祂曾使饑餓者飽饗美物,

  反使那富有者空手而去。

  祂曾回憶起自己的仁慈,

  扶助了祂的僕人以色列,

  正如祂向我們的祖先所說過的恩許,

  施恩於亞巴郎和祂的子孫,直到永遠。」(路一 46 ~ 55 )

  瑪利亞的讚主曲綜合了舊約中多處經文,這是因為她小時候背誦過許多舊約的重要章節。她深知上主的偉大,所以讚主頌的第一句即頌揚上主;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渺小的女孩子,生長在平凡的人家,沒什麼學問;她更訝異的是,全能的上主為何竟然選了像她這樣的卑微人物?

  她愈來愈感受到上主是真心喜愛自己,也愈來愈體會到上主無窮的力量以及被上主喜愛的幸福,於是內心充滿無法克制的喜樂。這從讚主頌的第二句:「我的心神歡躍於天主,我的救主。」(路一 47 )便可知道。瑪利亞無論是靜止或行走,她的心靈不斷吟唱這首喜樂之歌,才會一到表姐面前,就忍不住唱出內心的歡愉。

五、初為人母的喜樂

  瑪利亞會見表姐的幾個月之後,她腹中的嬰兒便出生了。這時瑪利亞的喜樂比亞納更大,因為她知道她生的是上主的嬰兒。

  她尤其樂於聽到的,是牧羊人所轉述的天使報喜:「不要害怕!看,我給你們報告一個為全民族的大喜訊:「今天在達味城中,為你們誕生了一位救世者,祂是主默西亞。……天主受享光榮於高天,主愛的人在世享平安!」(路 10 ~ 11 、 14 )

  瑪利亞聽了牧羊人的轉述,心裡更加喜悅,因她深知自己的喜樂也將成為全人類的喜樂,但她只是把這一切默存在心,細細體會。「瑪利亞卻把這一切事默存在自己心中,反覆思想。」(路二 19 )

六、西默盎的預言

  耶穌誕生後不久,若瑟和瑪利亞帶耶穌到耶路撒冷,「照上主法律所吩咐的,獻上祭物:一對班鳩或兩隻雛鴿。」(路二 24 )

  那時,有一個名叫西默盎的人,這人正義虔誠,「他因聖神的感動,進了聖殿;那時,抱著嬰孩耶穌的父母正進來,要按法律的慣例為他行禮。西默盎就雙臂接過他來,讚美天主說:

  『你在萬民之前早準備好的,

  為作啟示異邦的光明,

  你百姓以色列的榮耀。』

  他的父親和母親就驚異他關於耶穌所說的這些話。」(路二 27 ~ 28 、 31 ~ 33 )

  瑪利亞聽了,內心驚訝,卻不曾說出口。她心中暗想自己身為母親,是因聖神臨身。為什麼西默盎會知道呢?自己的兒子將來會實現怎樣的偉大使命呢?西默盎的話始終縈繞在她的心中,未曾忘懷。

  西默盎又說:「至於你,要有一把利劍刺透你的心靈。」(路二 35 )這句話的涵義她不清楚,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若瑟和瑪利亞帶小耶穌回到納匝肋小村,「孩子漸漸長大而強壯,充滿智慧,天主的恩寵常在他身上。」(路二 40 )瑪利亞聽了西默盎對這孩子不尋常的預言,但看這孩子一回到家,和其他孩子沒有什麼不同。

  這孩子逐漸長大,開始跟母親牙牙學語。耶穌的口音就是瑪利亞的口音阿剌美語,並學會當時小孩日常生活該學的一切事,包括食、衣、住、行。直到十二歲之前,耶穌和納匝肋村莊的鄉下孩子沒什麼兩樣。

七、焦急尋子的母親

  耶穌十二歲時,又發生一件特別的事情。

  「他的父母每年逾越節往耶路撒冷去。他到了十二歲時,他們又照節日的慣例去了。過完了節日,他們回去的時候,孩童耶穌卻留在耶路撒冷,他的父母並未發覺。他們只以為他在同行的人中間,遂走了一天的路程;以後,就在親戚和相識的人中尋找他。既找不著,便折回耶路撒冷找他。過了三天,才在聖殿裡找到了他。他正坐在經師中,聆聽他們,也詢問他們。凡聽見他的人,對他的智慧和對答,都驚奇不止。」(路二 41 ~ 47 )

  瑪利亞覺得這孩子的言行簡直出乎她意料之外,小耶穌在她身邊的十二年中,完全按照父母的意思過日子,向來是出門必稟告父母。這次竟獨自留在京城三天,完全置父母的焦慮於腦後。這為從小悉心照顧孩子的母親瑪利亞來說,簡直無法接受。便對兒子說:「孩子,為什麼你這樣對待我們?看,你的父親和我,一直痛苦的找你。」(路二 48 )

  這幾年來小耶穌讓父母非常滿意,這次突然使他們措手不及,做父母的若瑟和瑪利亞心情的焦慮和緊張是可想而知的了。而耶穌見到焦急的母親並沒有請求原諒,反而表現了自己的獨立和使命,以為這是連母親都無法干涉的:「你們為什麼尋找我?你們不知道我必須在我父親那裡嗎?」(路二 49 )

  耶穌這種反詰的口氣和突兀的態度使瑪利亞大感意外,她想不到這是出於十二歲孩子的口。耶穌的父母「不明白他對他們所說的話。」(路二 50 )不過,從這次事件之後,瑪利亞開始明白她的兒子並不屬於她,讓她回想起西默盎曾說過的預言這孩子負有特殊的使命。

  但是,被找著的耶穌仍聽命地跟父母一起回家,如同別人家的孩子一般,「屬他們管轄。」(路二 51 )

八、知子莫若母

  若瑟去世之後,耶穌藉著向若瑟學會的木匠工作,奉養母親。耶穌個性善良,從未發脾氣,與人相處和睦,村莊裡的人都喜歡和他交朋友,親戚鄰居相處如同兄弟姊妹。耶穌有很長一段時間在親友中間過著平凡的木匠生活,直到三十歲。

  瑪利亞深知過去所發生的一些不凡事件,一一顯示出她兒子不凡的使命,但耶穌除了十二歲那次事後,一直不曾再顯示他有什麼特殊之處。而瑪利亞也不過問,只是跟兒子一起過著無事便是福的日子,心中的喜樂之歌不斷地迴旋著。直到耶穌滿了三十歲,向母親辭別離家,去完成天父要他實現的使命,就和他十二歲時一樣:「我必須出去,實現天父給我的使命。」瑪利亞不發一言,但內心早已明白這兒子不屬於她,只默默地看著她的兒子出門遠去。

  她獨自一人在家,不斷默想以前一些人說她兒子的話,像天使、表姊、西默盎、十二歲的兒子。在反覆咀嚼中,她逐漸了解天父對耶穌的使命,卻從不對別人說,聽由親戚、朋友、鄰居一直批評她兒子不正常。這也難怪,因為他們完全不了解他們所愛的耶穌,為什麼要離開他們,到各地去宣講。瑪利亞從不與之爭辯,與他們仍保持良好的關係,但她也很了解他們認為耶穌不正常的想法。畢竟有三十年之久,耶穌生活在他們當中,與常人完全無異。

  當一批親友決定要拉耶穌回家,也請瑪利亞一起去。或許他們想,有母親出面,說服他,要他回家,會比較容易成功。瑪利亞深知兒子有自己的使命,與其辯論無益,因他們不懂,又拗不過親戚的催促,不如跟他們一起前往。她仍記得耶穌十二歲時說過的話,知道她的兒子將如何答覆親戚的疑問,孰知耶穌的口氣更嚴厲。

  「耶穌的母親和他的兄弟們來了,站在外邊,派人到跟前去叫他。那時,  眾正圍著他坐著,有人給他說:『看,你的母親和你的兄弟在外邊找你。』耶穌回答他們說:『誰是我的母親和我的兄弟?』遂環視他周圍坐著的人說:『看,我的母親和我的兄弟!因為誰奉行天主的旨意,他就是我的兄弟、姊妹和母親。』」(谷三 31 ~ 35 )

  耶穌的親戚並不了解他話中的涵義,由於未曾達到目的,便失望難過地回家。瑪利亞聽了耶穌說了這樣無情的話,內心想必也不好過,因為耶穌說他的母親不是瑪利亞,而是奉行天主旨意的人。但瑪利亞也因此更了解耶穌不屬於她,他的一生是為實現納匝肋親友所不能了解的使命。聖母瑪利亞在靜默中,愈來愈了解耶穌,也了解親友。

九、母子一起面對親戚的批評

  有一天,耶穌返鄉。「到了安息日,他便開始在會堂裡教訓人,眾人聽了,就驚訝說:『他這一切是從哪裡來的呢?所賜給他的是什麼樣的智慧?怎麼藉他的手行出這樣的奇能?這人不就是那個木匠嗎?他不是瑪利亞的兒子,雅各伯、若瑟、猶達、西滿的弟兄嗎?他的姊妹不是也都在我們這裡嗎?』他們便對他起了反感。」(谷六 2 ~ 3 )

  由此可以想見耶穌的親友為什麼跟瑪利亞說:「為什麼你的兒子這麼不正常?」瑪利亞自然不會批判自己的兒子,只是靜默以對,並與親友保持良好的關係。

  此後,耶穌的親戚發覺權威人物對耶穌起了很大的反感。他們又去找他。這次不是勸他回家,而是鼓勵他去耶路撒冷,與敵人較量,看究竟誰的力量更大?

  「猶太人要圖謀殺害他,他的弟兄於是對他說:『你離開這裡,往猶太去吧!好叫你的門徒也看見你所行的事,因為沒有人願意顯揚自己,而在暗地裡行事的;你既然行這些事,就該將自己顯示給世界。』原來,連他的弟兄們也不相信他。」(若七 1 ~ 5 )

  當時瑪利亞並未和這些親戚在一起,但瑪利亞對耶穌的所做所為都一清二楚,因跟隨耶穌的人 中有好幾位與瑪利亞熟識的婦女。

十、十字架旁的聖母

  逾越節時,瑪利亞一定會去耶路撒冷。耶穌受難的那天,瑪利亞也在耶路撒冷,和跟隨耶穌的這 婦女有些聯絡。

  耶穌被釘上十字架時,除了年輕的若望還在附近,其餘的門徒全都逃匿了。但跟隨耶穌的婦女不怕別人的譏笑辱 ~#Ue002 ,侍立於十字架旁。瑪利亞與她們在一起,她還記得老西默盎向她說的預言:「有把利劍將刺透你的心。」

  瑪利亞心中不斷縈繞著喜悅之歌,她深知天主喜愛她,即使現在是痛苦的時刻,也並不完全了解兒子的犧牲是愛的奧秘。此時眼見耶穌全身血污傷痕,充滿痛苦,卻還能說話。

  耶穌臨終前,仍記得奉養母親的本分,既然他最喜愛的門徒若望和母親都在十字架旁,便對他們二人交代了一番話:「耶穌看見母親,又看見他所愛的門徒站在旁邊,就對母親說:『女人,看,你的兒子!』然後,又對那門徒說:『看,你的母親!』就從那時起,那門徒把她接到自己家裡。」(若十九 26 ~ 27 )

  瑪利亞一直記得耶穌說的:「誰奉行天主的旨意,就是我的母親。」現在瑪利亞深深感到自己是奉行天主旨意的人,同時也是耶穌的母親。瑪利亞一生曾多次遇到自己不了解的事,都默存在心中,反覆思索。此刻她站在十字架旁,仍只是靜靜地流淚,並未號淘大哭,因她了解她正參與兒子的苦難和犧牲。

十一、瑪利亞參加耶穌葬禮

  「耶穌大喊一聲,就斷了氣。」(谷十五 37 )

  不論古今中外,當家中有人去世,眾親友都會非常痛苦,卻須忍痛處理後事,瑪利亞也有許多朋友協助。阿黎瑪特雅人若瑟得到比拉多准許,領取耶穌的遺體。「在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地方,有一個園子,在那園子裡有一座新墳墓,裡面還沒有安葬過人。……就在那裡安葬了耶穌。」(若十九 41 ~ 42 )

  耶穌遺體移到墳墓內,許多事隨即進行。婦女們為耶穌淨身,聖母瑪利亞站在一旁。她們把尼苛德摩帶來約一百斤的沒藥和沈香調和的香料,按猶太人埋葬的習俗,用殮布和香料把耶穌裹好。可以想像到她們在殮布蓋住耶穌前,讓聖母靠近,瞻仰耶穌的遺容。此時耶穌的臉容平靜,呈現出特別的神情,瑪利亞伸手放在耶穌的額頭,心想:「我與你同在。」眾人環侍,不發一言。過一會兒,婦女們攙扶著聖母離去。從此,若望按照耶穌的遺言,接聖母回家奉養。

  聖母瑪利亞到了若望的家,疲累中無法成眠,心中仍默想著耶穌在十字架上所說的話:「父啊!寬恕赦他們罷!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做的是什麼。」(路二十三 34 )「女人,看,你的兒子!」(若十九 26 )「今天你就要與我一同在樂園裡。」(路二十三 43 ),還有充滿痛苦的「我的天主,我的天主,你為什麼捨棄了我?」(谷十五 34 )「我渴。」(若十九 28 )平靜的「父啊!我把我的靈魂交托在你的手中。」(路二十三 46 )以及耶穌最後說的「完成了。」(若十九 30 )

  瑪利亞心中反覆誦唸「完成了」這三字,她的兒子耶穌實實在在完成了天父的旨意。她一生的疲累、她在十字架旁的痛苦,這時完全卸下,得到了平靜,因她深知耶穌的犧牲奉獻是使所有的弟兄姊妹與天父和好。

  現在已進入黑夜,這個世界已有一人相信,耶穌透過痛苦犧牲,光榮地與天父一同在樂園裡。靜靜的黑夜裡,瑪利亞內心全然明白耶穌從生到死整個事件的始末,這是她生命中最有價值的事。

  不久後,有些門徒跑來告訴她,耶穌復活了,顯現給他們。瑪利亞只是微笑,因她早就知道耶穌的復活是必然的事啊!

十二、耶穌復活的喜樂

  三天後,她與門徒、婦女在一起,知道耶穌復活了。以前不明白的事,如今一切清清楚楚。早在瑪利亞站在十字架旁,她便已了解昔日西默盎預言的意義,因為當時眼見耶穌含冤受苦,她真實體驗到利劍刺心之苦。此刻,一聽到耶穌復活,她心裡就更明白兒子之所以如此犧牲,是為了幫助我們人全心全意去愛天父。這時,瑪利亞的喜樂充滿了整個心靈,她所唱的應是更興奮、更喜樂的歌了。

  她留在耶路撒冷一段日子,和耶穌的門徒、婦女們一起分享基督復活的喜樂,「這些人同一些婦女及耶穌的母親瑪利亞並他的兄弟,都同心合意地專務祈禱。」(宗一 14 )當年耶穌的親戚不接受耶穌,瑪利亞仍與之保持良好的關係,只是靜默不言。這時她對親戚經年累月的愛德有了結果,她終於感化了他們中的一些人成為門徒。

  瑪利亞答應做耶穌母親時的歡躍,在耶穌復活後轉化為無窮的力量;她參與了基督的痛苦與奉獻,如今則分享基督復活的喜樂,體會天父對人類的大愛。她不但是基督的母親,也是復活基督的門徒。

十三、我們和瑪利亞同唱喜樂之歌

  瑪利亞的讚主頌可說是喜樂之極致,但在一開始,瑪利亞對天主的計劃並不清楚,而是隨著一次次事件的發生,才用一生歲月逐步了解天主的計畫和自己的使命。至於我們信友對耶穌基督的認識,從聖嬰降誕到死亡、復活,要比瑪利亞更早清楚,因為我們是從一開始接受信仰時,就已經知道了。

  為此,日後不論面對順境或逆境,我們都是與瑪利亞一起參與基督的奉獻,內心也同樣充滿了喜悅,和聖母瑪利亞一起高唱讚美之歌。同時,我們更體會到天主的愛是無窮無盡的,而被天主所喜愛的幸福也是無邊無涯的。

  於是,從早到晚,我們內心的歌聲不斷。和聖母瑪利亞一起唱:「我的心神歡躍於天主。」(路一 47 )這樣,我們的一生將會過著充實快樂的日子。

  要知道我們和瑪利亞同聲高唱讚主頌時,其間總是有一不同之處,就是瑪利亞的明白是逐步增長的,我們則是一開始便完全了解。如此看來,我們怎能不比瑪利亞更喜樂呢?

 

目 錄 ...